“贤弟,日后务必拉为兄一把!”
李义府走在最后,对范铮叉手。
范铮叉手还礼:“李兄,言俗务,须避后辈。”
话有点不中听,却实在,不要教坏小孩子。
李津、李洽后来的臭名昭著,也与李义府的言传身教有关,倒是没受污染的幼子李湛,后来重兴家业,做出了一番功绩。
可见,李义府一家的资质,都是上佳的,只不过后来脊梁骨被压弯了,然后放飞自我而已。
李义府点头,身子直起,隐约带点凛然正气。
怪不得李义府失态,换谁见到身边的同僚,资历比自己还浅,却要飞黄腾达了,多少会有些失落。
鸿胪卿的话,已经坐实了范铮要离开察院、右迁台院的事实,范铮已经成为李义府唯一能抱的大腿。
虽然不够粗,却胜在关系极近。
“大郎、二郎,与叔父辞行。”李义府轻声道。
李津、李洽叉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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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甲生背着娃儿进来,嚷嚷道:“二郎,赶紧给我弄一份。娘哩,长安县诸坊来采买预制板,倒情有可原,怎么畿县也来凑热闹?”
十六个畿县啊!
实际上,立国伊始,雍州的人口只有九十多万,这几年恢复下来倒是过百万了,可你拨拉手指头算算,总共十八个县呢,百万人口很多么?
到李隆基时候,京兆府的人口才算达到了巅峰,有籍的人口一百八十多万。
熙熙攘攘,为利所往。
长安城各坊正捞到的便宜,难免通过亲朋故旧口口相传,乡村倒是没能力使预制板,可各县城就是好大一片啊!!
“还有,之前你说以藤、竹为骨之事,最后试了下来,以藤为骨行不通,水泥与藤编根本粘合不到一起,只有竹编还行。”
“问题是,长安附近就没有大规模的民间竹林。”
范铮叹息,藤骨这种灵光突现的惊艳点子,还是行不通啊!
惆怅。
至于竹林……
“刚才,司农卿就坐你现在的位置上。司农寺司竹监,所辖鄠县、盩厔的竹林,累死你都用不完。”
“预制板的不足之处,你我心知肚明,主顾也心知肚明。可万一哪個疯子,非要拿预制板搭屋子,出事了,我们有嘴也说不清。”
“所以,你得请糜斐山长、郦正义先生草拟一份契约为范本,提前声明预制板的限制用途与免责范围。”
这可是血淋淋的教训,马虎不得。
何况,土法水泥还不如后世的水泥强度呢。
陆甲生大口吃着陆乙生送来的羊肉羹:“好嘞,郦正义先生为人一板一眼,舞文弄墨比你厉害多了。”
要不是看陆甲生背着娃儿,范铮就能赏他一个佛山无影脚。
丫的,当面揭短。
苦贞贞提着饭盒,往坊学送去。
糜斐与郦正义要管束学生,不能来,好歹也得让人家跟着尝点味嘛。
“我估摸着,要是水泥板能当墙壁使,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