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但是您的鞋子完全不能穿了。”后勤人员把抱在怀里的盒子递了上去:“您的经纪人乔西知道了之后说你可以先把这双鞋穿回去,就当是送你的了。”
薇薇安来的时候穿的鞋子只是很普通的一双中跟鞋,不是牌子货,但是意外地合脚舒服,乔西给她的这双是维多利亚自己的牌子,还未正式上市,料子用的是娇贵的小牛皮,脚踝处一圈白抛抛的毛绒球柔软可爱,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它的跟足足有四点五英寸那么高。这对平常状态好的薇薇安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现在她已经穿着芭蕾舞鞋跳了一天,就算不是正儿八经的跳那也对脚指头来说是不小的压力,她的头隐隐疼了起来。
“有总比没有好。”薇薇安按了按额角:“没关系,拿来吧。”
她踩着新换上的四点五英寸的高跟鞋一起身,顿时全场只有朗姆洛不用仰视她了。她伸手搭住朗姆洛伸出的手稳住平衡,只觉得脚尖和脚踝那里像是被刀割过一样,她小心翼翼地试着踩了一步,长裙之下露出线条流畅优美的小腿,精致得像是件艺术品。
“天哪。”薇薇安小声感叹了句:“疼。”
朗姆洛似笑非笑瞥她一眼:“能自己走下去吗?”
薇薇安看了看从这里到电梯的距离,又想了想从电梯到大门的距离,顿时感觉人生无望:“不能……让我缓一缓,别问了。”
“失礼了。”朗姆洛将她的手引到自己肩膀上,弯下身一下子就把她打横公主抱了起来:“走吧。”
薇薇安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肩膀,这一抓之下发现手下的肌肉硬度适中,一看就是真正能打的那种,而不是单纯增肌出来的,触感相当良好,这让她的手放在哪儿都不是,最后险之又险地揪住了他的领子:“好了。”
朗姆洛觉得薇薇安相比于她一米七五的身高来说实在太轻了:“你的体脂率是多少?”
薇薇安被一下子戳到了痛处,要不是两人身高差有点大那她真恨不得仰起头给他一个头槌:“卡着及格线18呢。别问啦!再问扣你工资,我认真的!”
朗姆洛一低头就能看见她明亮的眼睛和樱粉色的薄唇,她的皮肤娇嫩而光滑,白得都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了,却染着淡淡的红晕,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行为放在正常人的范畴内的话似乎有点亲密得过分,突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好。”
哈利紧张地环视着四周,这个房间的阴暗程度超乎他的想象。火炬发出昏暗的光线,将拉长的影子投射在黑色的石头墙上,延伸出不详的、轻微跳动的阴影。在顶头一排最高的长椅上有许多身影,他们的面容模糊在黑暗里,都穿着李子色的、统一制式的长袍,长袍左胸均绣有做工精美的银色“”的字样。为首的男人只是轻描淡写地看了哈利一眼,他就感觉刺骨的凉意从脚底一直蒸腾到头顶。那种绝对邪恶的感觉转瞬即逝,却把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直到一个冷漠的声音在审判庭中响起:
“波特先生,你迟到了整整十分钟。”
“对不起,”哈利咽了口口水,声音微微发颤,刚刚一通狂奔让他的喉咙里有挥之不去的腥甜气息,烧灼感从喉咙一路传到肺里:“我不知道时间改变了。”
“这不是陪审团的过错,今早通知更改时间的猫头鹰在早上六点准时到达了戈德里克山谷,先生。”坐在魔法部部长左边的那人往前倾了倾身子,哈利这才发现这个人从外表上看去十分年轻,黑玉一样的头发垂在眼前,皮肤苍白,十指修长,交叉起来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别有一番自在从容的风度:“你和你的父母却都没有收到这份通知,那么请问你们当时身处哪里?”
哈利的头上渗出了冷汗:“我们、我们在外面……”
“坐下吧。”那人轻笑一声:“请不要紧张,先生,我们对你的日常生活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哈利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椅子的边缘,那些扶手上的镣铐懒洋洋地动了几下,发出有气无力的叮当声,根本就没有想绑住他的意思,和之前他在邓布利多校长的记忆里见到的那些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将犯人捆绑得严严实实的锁链一点都不像。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发现陪审团的人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部分,一条长长的、宽达三个空位置的空排将双方分割开这可是个新发现,从那么远的门口根本就看不出来。一部分人对他投来的是隐秘的关心与担忧的眼神,或者干脆垂下眼睛不看他,另一部分人围绕着魔法部部长和刚刚出声的那人环坐,如群星拱月一样将这两位核心人物围在中间,从上而下轻蔑而冷漠地看着他,就好像他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事儿一样。
“既然被告已经到了,那我们就开始吧。”魔法部部长皮尔斯辛克尼斯道,“陪审团的诸位,你们准备好了吗?庭审记录员就位。”
“遵命,先生。”庭审记录员是个有着又粗又短的脖子的女巫,她的眼睛又大又圆,向外鼓凸,嘴巴宽而呆滞得活像癞蛤/蟆。她明明长了一张十分让人觉得对不起世界的脸,却偏要用黏糊糊的声音故作少女状说话:“随时可以开始。”
哈利成功地被她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种恶寒的感觉几乎能与他去年从邓布利多校长和父母的口中得知某个真相时候的恐惧感媲美。在知道眼下他又看了看还在交叉着双手,盯着自己指尖的rler,突然就前所未有地有了某种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