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知女莫若母,庆裕夫人从小桃极为反常的一言一行就窥探出这等丑闻定是自家闺女亲手布置的,恨得牙痒痒的庆裕夫人只得按着女儿的计划行事。
呼啦一下,床帘被掀开,一男一女交替叠加的半**呈现在众人眼前,女子肌肤白净,身躯窈窕,男子体格健壮,依稀可见胸腹间的几从毛发,非同一般的旺盛,一看就是个日日练武的。
庆裕夫人心头一喜, 暗想这闺女还算能成事,过了众人的眼,这事就成了。
不同于庆裕夫人的窃喜,小桃却无端生出一股紧张恐畏,她是见过羿的,羿比床上这个男子要黑一点,看上去更高大。她不敢想象自家小姐费尽心思拉上床的若不是羿本人怎么办,她缓缓地退到人群后面。
“娥儿,娥儿?”
庆裕夫人上前,右手轻推嫦娥,顺带着仔细端详了床上的男子。
微暗的烛火之下,庆裕夫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纵她只见过羿寥寥几面,也识得和自家女儿纠缠不清的男人并非羿!
完了!
都是附近住着的,谁不认得逢蒙这货,底下的几个老妇早已叽叽喳喳地议论起这桩荒唐事。
“嫦娥姑娘不是一直念着大羿吗”
“谁知道呢?怕是大羿和她没情分。”
“你说看上谁不好,偏偏和这逢蒙搅和到一起?”
“谁说不是呢”
看着嫦娥悠悠转醒,从满脸的娇羞到看清逢蒙时的不可置信,最后是心如死灰般的绝望,明橙点点小脑袋,尾巴一甩,小小的身影在黑夜中转瞬即逝。
回去迟了准被羿唠叨,明橙可不想小耳朵受罪。
当机立断地把房中下人遣散,庆裕夫人又命一男子将逢蒙抬到客房,这才转过脸来训斥嫦娥。
“你啊你,我平常怎么教你的?自作聪明啊你这是!”
庆裕夫人手指头一刻不歇地点戳着,恨不能把她这蠢闺女点醒。
“这下好了,你也别想着羿了,逢蒙你是非嫁不可!”冷静下来的庆裕夫人颇有头脑地为嫦娥盘算后路。
“娘!我不嫁!”
呆了许久的嫦娥总算有了点反应,奈何这话哪是庆裕夫人想听的,“啪”的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看着嫦娥捂脸看向自己不可置信的目光,庆裕也是满腹心酸,她这个做娘的也不想让闺女嫁给逢蒙那样的男人,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能怎么办?
“娥儿,听娘一句话,事已至此,为了你的名声,逢蒙一定要嫁!不然事情传到帝尧那里,你是要被除去皇籍的!倒不如顺水推舟,圆了此事。”
嫦娥也知道自己母亲说得都对,可她不甘心啊!她带进来的明明是羿,怎么突然就变成逢蒙了呢?还有,自己竟然真的晕了过去,可她并没喝茶啊!这事情远没表面这么简单,疑点太多!
庆裕急红了眼,不厌其烦地劝说:“你现在怀疑又有什么用?和你躺在一张床上的是逢蒙!大家都是亲眼所见,根本不会相信你这一面之词!”
是啊,她们看见的是自己和逢蒙坦诚相对,她们看见的是自己亲手割裂铺陈的落红,这就是事实、事实啊!
自作孽不可活,嫦娥以手抚额,一抖一抖地抽噎着,形容凄惨地流下了怨恨的泪水,划过脸颊,染湿衣襟。
嫁吧,嫁与他吧!
回鄮城的那日,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男人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般,一步三回头地用可怜兮兮的狗狗视线缠着明橙。
明橙甜甜地比了个小心心,嫩白的手指拼凑出姣好的形状,叫马文才一颗心是颤了又颤。
他家猫猫怎么可以这么甜?!
祝英钰一副巴不得马文才早离开早好的表情,一点也不做作,虽然就这么两三天,但马文才这小子已经拉了他家宝贝妹妹的小手不少于五次啦!天啦噜,这还只是他瞧见的,可想而知,这小子私下里指不定还抱了自家猫猫!祝英钰很是笃定地琢磨着,脸上满是不忿。
可再瞧瞧旁边明橙灿若春花的生动神色,祝英钰不由又郁卒了一番,他家猫猫怎么可以这么没原则?现在就这么轻易上了马文才那小子的贼船,以后指定是下不来了!唉
再瞧瞧特别乐见其成的母亲,祝英钰更是无奈,还好,还好他身边还站着个脸色更不爽的祝员外,祝英钰莫名地觉得心理又平衡了。
祝英钰:看来受伤的男人不止我一个
临走时,明橙还收到了马文才特意送的一封信,原以为是情书一类的信件,未料打开一看,原是他家地址与书院地址,并言明回家待不了几日便去书院求学了,想必是希望明橙日后多多与他联系。
明橙扑哧一笑,真是个呆瓜,书院地址早在一天前就被马夫人告知了,偏他还自以为做得隐秘,真是傻!
说到这儿,明橙倏地想起自家未婚夫所在的书院正是同胞姐姐祝英台与那梁山伯生情之地,想必三日后文才哥哥去了书院,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不过,这次没有了自家未婚夫的纠缠,梁山伯与那祝英台还能像原来那般走到一处吗?
明橙低估了男女主的运道,即使没有了马文才时不时的挑衅逗弄,祝英台与梁山伯的感情依旧顺顺利利的升温了。
当然,祝英台生出的小心思自然是少女思慕之情无疑,至于梁山伯,作为一个知书达理的人他对“祝英台”这么个瘦小且清秀的同窗自然而然会产生情谊,只不过是浓浓的友情与关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