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解忧夫人在雪婳姝霹雷珠下逃生,化一道白光正行,忽见前方一男子,锦衣绣袍,头顶金冠,手中握着一支笛子,走路不稳,却似已酒醉。又见这男子头顶五色祥云缭绕,其人有仙家之根。解忧夫人认不得此人,此人正是那玥云鸣。 解忧夫人身藉着白光来至玥云鸣近前,闻着其身上果然胭脂气中伴着酒气。解忧夫人大喜,暗道:“如此嗜酒之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见解忧夫人绕过玥云鸣向前去了一程现出身形落地,在衣袖中摸索些时,却只取出一茅草小屋,便不由恨道:“可恨雪婳姝捣毁了我精美阁楼,如今只有这茅草屋!”却也无奈,便将茅草小屋抛于空中落将下来化作了三间茅屋在草地上。屋前一桌,又有两张椅子,另有一酒幌子立在一旁。解忧夫人便坐来椅上等着玥云鸣来至。 却说玥云鸣当日在凌雪峰上与雪婳姝一别,雪婳姝狠话说再不与他相见。这玥云鸣也是个呆瓜,他只当是当日是他惹恼了雪婳姝,便就自责懊恼不已。连日来,玥云鸣脑海中不住萦绕着雪婳姝的音容笑貌,挥之不去。又不好再去栖凤岛,玥云鸣只好每日借酒浇愁,醉得神情恍惚。 如今玥云鸣趔趄正行,忽闻听一女子莺声燕语问道:“小哥,你可要吃酒吗?” 玥云鸣抬头看时,只见已来至一茅草屋近前,屋前一娇媚的女子只在眉目含情地望着他笑。玥云鸣连日饮酒忧心伤神已渐迷失了心性,醉眼迷离间只觉眼前的解忧夫人正是朝思暮想的雪婳姝,不禁笑问道:“七巧玉女,你也卖酒吗?” 解忧夫人久经风月,闻听玥云鸣之语知其是认错了人,却仍是道:“是呀,今日我陪你小酌几杯。” 玥云鸣喜道:“你不恼我了吗?” 解忧夫人忙道:“不恼,不恼。我喜欢还来不及呢!”便急上来搀扶住玥云鸣,媚笑道:“屋外风凉,我二人可去屋内说话。” 玥云鸣便由解忧夫人连搀带拖弄进了茅草屋内,只见屋内只有一红木床。解忧夫人将玥云鸣安置在床榻上,便斟来一杯迷魂酒递在了玥云鸣唇边,玥云鸣神情恍惚间将酒饮下。不一时,玥云鸣双眼怔怔地望着解忧夫人,口中又问道:“你当真不恼了?” 解忧夫人坐来玥云鸣腿上,玉臂揽在其脖颈软语温存道:“我不恼了,不恼了!” 此时玥云鸣再把持不住,纵有千年法力亦不能自拔,乖乖作了解忧夫人裙下之臣。 不觉三日,解忧夫人立在地上望着床榻上的玥云鸣不住地摇头。你道为何?只因这玥云鸣如今已被解忧夫人摄尽了阳气,只见其面容枯槁,发白如雪,俨然已如凡夫七八十岁面容,哪里还有昔日的一分神采。虽说玥云鸣本有仙根,命不至绝,但已是声嘶气喘,风烛残年。 玥云鸣已成了这般模样,解忧夫人甚觉无趣,便丢下玥云鸣自来茅草屋前桌案摆上酒菜,坐下来自斟自饮。 解忧夫人只在饮酒间,猛然间见“玥云鸣”自不远处而来,又是那般青春年少的容颜。惊得解忧夫人丢下酒杯,慌忙起身回茅草屋来看,却见玥云鸣仍仰卧在床榻。解忧夫人急又自门处探出头来观看,确见是那“玥云鸣”走来,手持天罡剑,头顶同样有祥云瑞霭笼绕。解忧夫人不认得,此人正是那玥云啼。 解忧夫人虽说不认得玥云啼,却也知道所以然,禁不住喜道:“不想世间尚有孪生的仙人!情急之下,解忧夫人在茅草屋又开了一后门,朝着玥云鸣吹了口气,便将玥云鸣连带衣物一同吹去了后山草木丛中。 此时玥云啼已在门外问话道:“可有人在吗?” 解忧夫人喜得心花怒放,慌忙整理了鬓角衣衫清了清嗓子,便袅袅婷婷出来门外回话道:”小哥,是要吃酒吗?“ 玥云啼定睛观看,见了解忧夫人满身淫邪之气,玥云啼转身便走。 解忧夫人正在兴头上,如何肯放过这一上等之人。急唤道:“小哥哪里去?怎不言语一声便就走了?” 玥云啼冷笑道:“我观你不似正道之人,还是远离些好。”说过,转身又走。 解忧夫人却道:“你是在寻你家兄弟玥云鸣吗?” 玥云啼止步不行,回身问道:“他是我的兄长,你于何处知道他的名姓?连日来我只在四处寻他。” 解忧夫人笑道:“我与你兄长是老相识了,你若来与我吃杯酒,我便与你说他在何处。” 玥云啼思量些时,摇头道:“我观你别有用心,恐为你所算。” 解忧夫人笑道:“我也会观人,我观你虽是修行之人,只可惜功力浅薄,甚不入流。” 玥云啼不屑道:“你不知我根底,为何如此评说我?” 解忧夫人笑道:“我闻道德高深之人却不似你避女色如避虎狼,而应是怀抱女子如同冰雪,见美貌如同尘埃。而修为至最高境界之人美色当前则有如花在镜前而镜不知有花,月映水中而水不知有月。”解忧夫人讲完,又问道:“不知你的修为已至何境界?” 玥云啼道:“我的修为自然在至高之境。” 解忧夫人笑道:“不可信,你可敢与我赌赛?” 玥云啼不屑道:“怎么样个赌法?” 解忧夫人道:“你若入定让我近前,而你元神不动,我便信服你的修为已至至高之境界。” 若说这玥云啼虽说是仙家客,但他系首次下凡历世,不知尘世诸多的阴谋伎俩,今经解忧夫人一挑拨,便就中计。只见其思量一番,便就道:“赌便赌,看你能怎的?”说着,便就盘膝坐于地,两掌放于双膝闭目调息,不一时将元神入定。 解忧夫人窃喜,走上前来俯身细观玥云啼眉眼,自语道:“原是你这眉心多一颗痣的。”解忧夫人极恐耽搁久了玥云啼走脱,便伸手抚弄玥云啼脸面。玥云啼如何抵挡得住解忧夫人千余年的媚惑之功,便就醒来。解忧夫人趋势朝玥云啼口鼻吐出一道迷魂烟,玥云啼吸入迷魂烟当即昏迷倒地。 解忧夫人眉飞眼笑提起玥云啼回了茅草屋中。 这日,人中凤坐在灵犀洞石椅上看着莲花池边玩耍的地灵六子,问道:“你几个怎不去寻那解忧夫人?寻着她我也好去将她收服,以免她再害人。” 羊角风道:“找寻了几日,不知这解忧夫人如今躲去何处了,只是寻不着她。” 雪婳姝自洞外走来向人中凤问道:“你怎么不自去?” 人中凤笑道:“你若不去我也不去。” 雪婳姝奇道:“我因那解忧夫人荒淫无度,耻于与她相见,你却是为何?” 人中凤道:“不为何,只是这几日不愿劳身伤神。” 雪婳姝忽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怕了。也是,当日若不是有我在救下你几个,三个小矮子尚可,你可怎么处?说不得如今变作什么样子了!” 人中凤不言语。雪婳姝见被她猜着了便不禁又笑起来。 冒坏水儿站来石案上似有不解,问道:“女主人言外之意是我弟兄几个被那解忧夫人擒着无妨,若主人被解忧夫人擒着便就大不好了,可是吗?” 雪婳姝走来道:“是,因你几个不成人,对那解忧夫人来说毫无用处,所以擒着了也无妨。”及近前,雪婳姝却一手拎在了冒坏水儿耳朵上将其掷趴在地上,斥道:“说与你几次了,不要上来说话,弄得桌案上脏兮兮的!” 冒坏水爬起身来似受了极大的委曲,满面不悦。其他几个地灵子便不住地笑他。 忽听得灵犀洞外有女子高声道:“人中凤、雪婳姝出来接驾!” 人中凤奇道:“这是谁呀?好大的颜面,来我海岛却要我去接驾!”说着,起身手持着小戟出来灵犀洞,只见三个青衣女子立在洞口。一个青衣女子见人中凤出来,便道:“瑶池金母驾临,还不作速接驾!” 人中凤急抬头看时,只见海岛上空氤氲遍布,霞光开散,散着七彩毫光的金莲漫天闪现。数十金童玉女簇拥着金鸾鸟牵引的宝座,宝座上端坐着头顶凤冠,身着五彩霞衣的瑶池金母降下云头止在半空中。 人中凤急躬身作揖道:“弟子人中凤参见瑶池金母娘娘。”雪婳姝忙也随来道:“弟子雪婳姝见过瑶池金母娘娘。”地灵六子便藏身在洞中偷偷看着。 瑶池金母见这二人接驾只是作揖而不跪拜,似不悦,冷冷道:“免礼。” 人中凤、雪婳姝齐声道:“谢瑶池金母娘娘。”便就直起身形。瑶池金母却不再言。人中凤、雪婳姝面面相觑,不知瑶池金母今日所来为何。雪婳姝悄声道:“坏了!定是前几日惩治了那玥云啼,玥云啼去瑶池金母处告发我二人了。” 人中凤亦悄声道:“别慌,待我问着她。”便再次向上作揖问道:“不知娘娘今日銮驾亲临有何吩咐?” 瑶池金母方道:“人中凤、雪婳姝,本尊此番亲来是要你二人去擒拿一妖孽,不知你二人是否愿往?” 雪婳姝道:“娘娘既为女仙之首,娘娘吩咐我二人岂敢不从?只是不知娘娘所说妖孽是哪个?” 瑶池金母道:“是那解忧夫人。若说这孽障她摄取了箕水豹的元阳气,故其极善驾云御风。本尊座下男弟子擒不得他,女弟子却擒不住她。因听闻说你二人前几日曾将她打败而逃,本尊今日特来令你二人去将她擒获,押解来本尊处治罪。” 人中凤不禁问道:“不知这解忧夫人是因何获罪于娘娘?” 却有一旁的一青衣女子训斥道:“让你去你便去,为何非要问东问西?” 人中凤睨视着那青衣女子,只见那青衣女子同样白眼看着他。人中凤便向雪婳姝低言道:“人说瑶池金母座下三使者是三只青鸟,不知这是什么样的青鸟,这样伶牙俐齿?” 雪婳姝怕三青衣女子听见又要训斥,急回瑶池金母话道:“我二人即刻便去寻那解忧夫人,擒住她交由娘娘处置。” 又有一青衣女子道:“不需你去寻,我三姐妹已寻着她了。那解忧夫人如今只在出海岛八千里的荡春山中。你二人即刻便去,迟了恐她走了,又费时找寻。” 人中凤便与雪婳姝计议道:“娘娘言解忧夫人极擅驾云逃遁之术,今日我二人可乘坐骑去。”雪婳姝点头。人中凤便高声呼唤:“惧云!惊风!” 龙马兽与龙爪麒麟飞兽闻听呼唤,双双飞至洞口。人中凤又吩咐地灵六子好生守护海岛,便与雪婳姝双双跨上坐骑。二兽扇翅起身飞在空中出茫茫西海向荡春山而来。瑶池金母銮驾随后亦来。 龙马兽与龙爪麒麟飞兽俱是神兽,赶起云路来风驰电掣。不一时,二兽驮负着人中凤、雪婳姝便已来至荡春山空中。 人中凤、雪婳姝坐在兽背上向荡春山中找寻。只见地面草地上有一茅草屋,屋前有一酒幌子,雪婳姝便道:“这儿有一家卖酒的,莫非这仍是那解忧夫人挂的幌子?” 人中凤、雪婳姝驱二兽在这茅草屋上空云头盘旋,却见其屋后草丛中似倒着两人。人中凤、雪婳姝惊疑,便将二兽降下云头来至地面,二人跃下兽背来察看草丛中那二人。及近前,却见这二人是两个老者,只见这两个老者俱是苍发凌乱,面皮褶皱有如经年的老树皮,眼窝淤黑深陷,眼光黯淡,尖嘴薄腮,且俱是只有一息尚存。人中凤观之道:“这二人与那灌阳山中山神一般模样,定是解忧夫人所为无疑。” 一老者闻听语声,用枯枝般的手指撩开遮眼的白发,见了人中凤、雪婳姝立在面前,声嘶气喘道:“有劳二位去瑶池金母处送个口信,说弟子玥云啼受妖人陷害,急需娘娘施救。”说过,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人中凤、雪婳姝闻听大惊失色。细看时,其眉心果有一痣,脸面依稀还有玥云啼的样子。急来看另一人时,正是玥云鸣。人中凤恍然大悟道:“怪不得瑶池金母切齿深悔解忧夫人,害得她两个弟子如此,不恨才怪!” 雪婳姝不禁黯然神伤,喃喃道:“是我害了他。” 人中凤奇道:“是你让玥云鸣来寻解忧夫人过活的?” 雪婳姝急道:“你又在胡说!” 人中凤道:“可不是胡说。只说我,见了解忧夫人若没有你在,我躲她远远的,哪里还敢近前。如今这玥氏兄弟落得这般凄惨,是他两个自寻来的。说不得这两兄弟前几日与解忧夫人乐着呢!岂不闻世人言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吗?” 雪婳姝道:“那你怎不来,你躲什么?” 人中凤随口道:“我岂会受她所惑,我不是有……。”人中凤忙止口不言,他本想说:“我不是有你在身旁吗?”忽意识这话要是说出来,还不得被雪婳姝追打三天!故而忙止了口。 雪婳姝亦有所察觉,反替他遮掩道:“不知又要胡说什么!” 忽听一人道:“人中凤,你自来便好,怎每次俱要带一个人来?若带一个男子也可,偏要带一女子坏我二人好事!”看时,正是那解忧夫人,手握着天罡双剑。 雪婳姝却笑道:“你上前来,此番我不坏你好事便是。” 人中凤闻听雪婳姝之语不住地皱眉,便向解忧夫人喝道:“奉瑶池金母口谕特来擒你,你若识机快快束手。不然,刀剑无眼,你命顷刻而休,悔之不及!” 解忧夫人笑道:“若说瑶池金母专爱以大欺小,她弟子是自寻来的,怎又怪起我来?” 雪婳姝道:“原来你知道这玥云鸣、玥云啼是瑶池金母的弟子,那你怎还敢如此害人?” 解忧夫人道:“我亦知道瑶池金母势大,可我一见了这俊俏的青春男子便再把持不住。”又道:“雪婳姝,看来你是不曾经过,你若经历过知道了这个中滋味,便不会说这话了。” 雪婳姝闻听解忧夫人之语,羞得面红耳热,却见人中凤任由解忧夫人胡说也不上前。雪婳姝被激得再按捺不住,作怒道:“妖妇,竟敢如此鼓唇弄舌欺人!”说罢,掣出紫精剑上前便刺。 解忧夫人慌忙舞动天罡双剑来迎雪婳姝手中剑。及三剑相交,雪婳姝暗暗心惊,只觉这解忧夫人短短数日内法力徒增,与前几日相比判若两人。雪婳姝一时想不到解忧夫人法力大增是因解忧夫人摄取了玥氏二兄弟元阳气之故。 天罡双剑在解忧夫人手中舞动生风,并伴有滚滚雷鸣声向雪婳姝攻来。战未过十合,雪婳姝便觉力不从心,渐渐向后败退,又见人中凤仍不上前助战,便且战且向人中凤道:“你是当真不忍心出手打杀这妖女还是怎的?” 人中凤见雪婳姝已落于下风,确是怕她为解忧夫人所伤,便将掌中小戟化大,看准了间隙挺朝着解忧夫人便刺。解忧夫人急退,手中双剑一摆道:“我对妙道真君一见顷心,情真意切,连日来又因思慕妙道真君之故,害得我魂驰梦想,寝食难安。妙道真君你怎好如此绝情,下手这般重,真真要刺杀我?” 雪婳姝恨道:“你好不知羞,看剑!”举剑又刺。解忧夫人双剑架住雪婳姝紫精剑,便欲吐出迷魂烟。人中凤看得真切,赶上前来以戟代棍砸下,当真有立劈山岳之势。解忧夫人见势不可挡,急将身退。人中凤手中戟落地击得大地开裂,尘土飞扬,当即将解忧夫人掀翻在地。人中凤趁势又是一戟刺来,解忧夫人急以一剑架隔,反被人中凤手中戟拨飞。又有雪婳姝霹雷珠打来,解忧夫人以另一把天罡剑隔挡,不想这把剑亦被打落,且将其震翻在地。人中凤飞身挺戟来刺,解忧夫人大惧,急化白光而走。 人中凤、雪婳姝见解忧夫人走了,双双跃上各自坐骑追赶而来。 解忧夫人化白光奔出一程显了身形,方欲歇息些时,忽见头顶人中凤、雪婳姝跨神兽赶来近前。解忧夫人惊惧,急化白光又走。人中凤、雪婳姝在后便就又纵兽追赶。这一路赶来,解忧夫人每欲落下身形喘息,便见人中凤跨着龙马兽左手持弓右手搭上青云箭射来。解忧夫人哪敢停留,急忙化白光又走。这一赶不打紧,足足赶了三周天,赶得解忧夫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赶得她身衰力竭,七窃喷火,实是走不得了。解忧夫人现出身形跪地便拜,却耳中听得弓弦响,急抬头看时,只见青云箭又至。解忧夫人叫苦不迭,只得再次化光奔走。青云箭正射在一青石上,当即将青石射作齑粉,击起漫天的烟尘。 雪婳姝坐在龙爪麒麟飞兽背上且追赶着解忧夫人且向龙马兽背上的人中凤道:“你当真要将她射杀?她既已拜服你为何又要放箭?你这人若说狠时,却下得了手!” 人中凤伸手运回青云箭,笑道:“我可不敢近她之身。你若怜悯她,你可自去追赶。” 雪婳姝忙道:“别呀!今日务必将她擒住,不然何日是个了局?” 人中凤、雪婳姝纵神兽追赶解忧夫人,不觉又赶出了三千里。解忧夫人实是逃不得了,在云头现了身影踉踉跄跄奔走。不想羊角风、倒上树乘着金头天鹅迎面而来。金头天鹅三丈大身躯,其喙自是不小。只见金头天鹅一口啄在解忧夫人背上,当即将其啄下了云头,跌在了地上。 解忧夫人倒在草丛中,忽见头顶空中祥光万道、金莲朵朵,来了一簇仙人。解忧夫人支撑着爬起身形跪拜在地道:“弟子被仇家追杀甚急,恳请上仙垂恩施援手救弟子残生。” 解忧夫人哪里知道来者正是瑶池金母。那瑶池金母的青衣侍者见解忧夫人已拜服在地,便降下云头赶上前来用缚妖索将其捆绑,且道:“瑶池金母驾临,休得放肆!” 解忧夫人闻听是瑶池金母亲临,心中叫苦不迭。 龙爪麒麟飞兽率先落来地面,雪婳姝跃下兽背。解忧夫人见了雪婳姝,忙道:“求七巧玉女在瑶池金母面前为我美言几句,以求宽恕。” 雪婳姝不言。解忧夫人忙道:“我知错了,再不敢惦念七巧玉女意中人了。” 雪婳姝慌忙斥道:“住嘴!哪个是我意中人?” 解忧夫人道:“不是那人中凤还有哪个?” 眼见人中凤跨着龙马兽,羊角风、倒上树乘着金头天鹅落至地面,雪婳姝急向解忧夫人道:“你再胡说,当心即刻将你打杀!” 解忧夫人诺诺连声道:“不敢胡说了,不敢胡说了。”却又向云头拜道:“念弟子千年修行不易,况当年也是经仙人指点方有今日修为。求瑶池金母娘娘大慈大悲放弟子一条生路。弟子定当感激涕零、弃恶从善,去山林隐居修持,以期早日得个功果。”又道:“弟子千叩万拜恳求瑶池金母娘娘成全。” 瑶池金母半空中端坐,开口道:“你是哪个的弟子?况当年传授你摄阳术的明明是个狐妖,又何曾是仙人!再者,你既得长生,竟不知另辟蹊径吞云炼气修身养体,不知积善行、求善果,以期早日证道飞升,却仍是只知一味的害人。这许多年来有多少人家被你害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修行之人被你毁了功果。今日你被擒着方想着巧言饰非求宽恕,本尊又如何会轻易便饶了你!” 解忧夫人闻听瑶池金母之言,一语皆无。又听得瑶池金母吩咐道:“将这孽障散其法力,解去孤山之下寒风洞中关押。封闭洞门,永世不许她出来。” 解忧夫人便就瘫软于地。二青衣侍女上前将其架起飞升而去。 雪婳姝不禁摇头叹息道:“这解忧夫人千年来与三界各色男子日日饮酒,夜夜欢娱,如今要将她一人独自关押在山洞中,令她孤苦无依,她如何受得了?” 人中凤笑道:“你若怜悯她,可与她结为姐妹常去探望她。” 雪婳姝笑道:“我言中之意你去方好。” 人中凤满面不屑。只见四个金童将玥云鸣、玥云啼架来近前,拜服于地。四金童升去云头。 只见瑶池金母挥手撒下两道金光注入玥云鸣、玥云啼之身,便见其二人化作了两颗鸡子大香枝木手珠缓缓升起,落在了瑶池金母手掌上。瑶池金母见这两颗掌中珠往日的馨香之气、熠熠光泽俱无,不禁摇头叹息,便将其递与身旁一仙娥,吩咐道:“将这两个蠢物浸入天池水中,先浸他三年以观后效。”那仙娥走上前来将双珠接过。 羊角风道:“平日看那玥云鸣、玥云啼神彩飞扬,却不想是两颗木头珠子,还整日被一老女人转弄在股掌之间,想想便令人作呕。” 倒上树道:“怪不得他两个身上有那么大的胭脂气!” 雪婳姝悄声道:“低声,你两个活腻烦了?” 却听得半空中瑶池金母道:“雪婳姝,你可愿随本尊去作个首席弟子?你若肯去,本尊赐你长生道果。” 人中凤、雪婳姝惧惊。人中凤一语皆无,只是怔怔地看着雪婳姝。却有羊角风悄声道:“女主人,你要想清了,是自在为王好,还是与人为奴好?” 雪婳姝略加思索,拱手作揖道:“回禀娘娘,弟子先时在天庭是为玉琼公主侍婢,口拙手笨,只因不能侍奉公主周全,以致被贬下界来。今又怎敢去侍奉娘娘?今若去侍奉娘娘,倘有差错,不仅令娘娘烦恼,且坏了弟子今日全力为娘娘分忧的一片赤诚之心,故弟子万万不敢随娘娘去。” 瑶池金母道:“你要想清了,你随本尊得道极易。” 雪婳姝道:“谢娘娘垂恩,弟子想清楚了。” 瑶池金母点头道:“好吧,此事不好勉强。你二人回海岛去吧。日后如有危难,自可来本尊处,本尊定当为你二人排忧解难。”说罢,瑶池金母返驾而回。 人中凤、雪婳姝躬身拱手相送。 眼见瑶池金母没了踪影,倒上树道:“主人,我等主仆几人费心劳力为瑶池金母娘娘找回了珠子,收服了解忧夫人,怎不见她封赏?闻说瑶池金母娘娘蟠桃园中的桃子极好,好歹每人也分一颗吃。” 人中凤笑道:“她赏了。”又道:“原本确是想着这几日去瑶池金母蟠桃园中摘几颗桃子回来与你几个尝新的,如今反倒不好去了。” 雪婳姝笑道:“你在天庭四处游荡了三百年,我不信瑶池金母娘娘的蟠桃园你没去偷吃过!” 人中凤笑道:“我想着不是你几个没尝过蟠桃吗?” 羊角风却来问道:“不知瑶池金母娘娘赏赐了什么宝物,是何时赏的,小的怎没见?” 人中凤笑道:“你两个不需知道,瑶池金母娘娘只赏了我一人。” 倒上树便来问雪婳姝道:“女主人,瑶池金母娘娘究竟赏赐了什么宝物呀?” 雪婳姝道:“不要听他乱说,瑶池金母娘娘并未赏什么。”便跃身去了龙爪麒麟飞兽背上。 人中凤跨上龙马兽。羊角风、倒上树跃上金头天鹅。二兽一禽冲天而起返回了栖凤岛。 及回至栖凤岛,雪婳姝、羊角风、倒上树随人中凤同入灵犀洞中,只见地灵四子正在洞中等着。火燎燎见倒上树回来,便上前来问道:“小木,你说捉住了解忧夫人,瑶池金母娘娘给会赏蟠桃吃,可赏了吗?” 倒上树垂头丧气道:“没有。” 火燎燎奇道:“解忧夫人没捉住?” 倒上树道:“解忧夫人倒是被捉住关押起来了,只是并不见瑶池金母娘娘赏赐什么。” 人中凤、雪婳姝坐来案边喝茶。雪婳姝轻笑道:“怪不得他两个会去,一门心思要吃蟠桃呢!” 灰土脸道:“我就知道,如你等所说蟠桃那样好,瑶池金母娘娘岂会轻易便将蟠桃赏人!” 羊角风道:“如今将这解忧夫人关押了便好,她害了多少人!” 撞破头却道:“若说是害人,我怎见那些男子称心如意得很呢?即便死了还在笑呢,竟然是笑死的!” 冒坏水儿道:“怎不是害人?没见那些女子又哭又嚷说解忧夫人是害人精吗?” 灰土脸奇道:“同是一件事情,这男人与女人的说辞怎会不一样?” 火燎燎叹道:“这人世间男人与女人的事情还真不是我等能闹清的!” 倒上树道:“还真是!” 雪婳姝原本要在灵犀洞中多坐些时,如今闻听地灵六子探讨起男人女人来,便不住摇头,起身出洞飘身回凤凰楼而去。 人中凤轻笑着喝茶,任凭地灵六子在胡说乱说也不去管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