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野本就已经算是无赖了,来了个更无赖的,只得拱手,“见过兄长。”
岳飞这才露出笑颜,从亲卫呼延龙手中接过一个包裹递给白野,“这是愚兄阅览的兵书,还有一些心得,贤弟所言极是,位极人臣,文不知武,武不通文,皆乃大忌。”
小包袱入手有些沉,白野苦笑,“谢兄长厚爱。”旋即哒哒哒跑回马车旁,牵过白手套。
“兄长,这是陛下所赐乌云踏雪,小弟不善骑术,借花献佛,助兄长来日北伐!”
岳飞本就大小眼,见到如此良驹,眼疾都似乎好了。
伸手轻轻抚摸着马脖子,白手套适时的打了个响鼻,岳飞越加欣喜,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白野把缰绳直接塞到岳飞手里,“兄长身为太尉,忒不爽利。”
“这...这...”岳飞磕巴半天,手上却死死攥着缰绳,生怕白野反悔。
白野神情一肃,“兄长,勇而无礼则乱,直而无礼则绞。”,接着又凑上前两步,在岳飞耳边轻声说道,“如今陛下正值盛年,万勿涉及陛下立储之事!”
岳飞收敛笑意,郑重点头,“为兄记下了。”
白野复又退后两步,躬身行礼,“兄长保重。”
“保重。”
岳飞望着远去的马车怔怔出神。
呼延龙好奇问道,“五哥,这便是你说的堪比诸葛武侯之人?”
岳飞喃喃道,“如今还稍显稚嫩,假以时日,即便不如武侯,亦是一代贤相。”
白野挑开帷幔,任由寒风呼呼的往里灌。
冬日的阳光,没有春光的绚丽俏皮,也没有夏日的热烈,更不似秋日的明媚。
而是有着它独特的魅力,不骄不躁,不媚不妖,就这么慵懒的洒向大地。
有不少服差役的人力清理着官道。
这些才是真正社会的底层,下等户,不仅没有工钱,甚至还不管饭。
名目繁多的杂税相较于差役,反而不算什么。
白野就这么仰躺在马车上,一颗头露出车厢。
“阿九啊,若天下承平,你想做什么?”
阿九目不斜视,理所当然的说道,“自然还是跟着郎君。”
白野侧过身子,用手撑着脸颊,“就不想置上几十亩地,娶一位貌美的娘子,再添两位娇俏的小妾,生一堆小九九?”
阿九毫不犹豫的摇头,“阿九什么也不会,阿九就跟着郎君。”
得,白问了,白野丧气的躺好,张着嘴,随着颠簸的马车,发出“啊~啊~啊~”的颤音。
如今山阴的两税法被白野改的面目全非,上等户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但是,官户就有些难办了。
官户虽然也要缴纳田赋,但是不用服差役,一条鞭法就不适用了。
而且,田赋正税本就极低,即便不隐没田产,依旧收不上多少税。
这样便容易造成官商勾结,地主可将田产挂在官户名下。
想要官绅一体纳粮,难道就真的非杀不可么?
旋即,白野坐起,回想陆游曾经问自己德治与法治的问题。
捧杀!非暴力不合作,阶级责任。
白野脑中飞快的闪过几个词汇。
阿九见白野眉头紧锁,忧心不已,匕首瞬间从袖中划出,卷起袖管,在手臂上轻轻一滑,一道血口随即浮现。
白野原本还莫名其妙,直到看见殷红的鲜血流出,软软的倒在车厢内。
阿九见状,慢条斯理的掏出一个小酒壶,将酒液浇在伤口上,再用布条裹好。
这是出发前,陈六教的法子,说自家郎君极易劳心,万不得已,可行此法,让郎君好好休息。
阿九放慢了赶车的速度,沾沾自喜道,“陈叔教的法子还真管用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