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定道长听了之后,沉默了下来。
在静定道长的本心中,也是不愿意涉足武林。毕竟武林中杀伐太多,对道心侵染最重,一个不慎,道心便毁了。
想当初,华山派也是一个正统的道修门派,到如今,门派中还有几個修道,全部练武去了。不过,道武同源,殊途同归,练武也未必不是一个修道的法门。
另一方面的顾虑就是,武林中杀伐太盛,对寿命有碍。
就在静定道长思考的时候,道长身后的弟子真铉突然开口说道:“师父,即便是天庭中,也有护法神将,灵山里也有怒目金刚。
我们龙门派没有威慑力,饱受欺凌,这于道业没有丝毫好处。师父,我们龙门派朝不保夕,数年迁徙一次,这种环境下,我们如何能安心修道。”
确实如此,龙门派自从长春子真人以降,驻地从陕西到甘肃,从甘肃到四川,从四川到山东,从山东到河北,从河北到如今的浙江,两百余年,几乎每三十年就迁移一次。
静定道长也不怪罪真铉插嘴之过,思虑了片刻,最终叹了一口气,说道:“就依风师弟所言,我龙门派道武兼修。”
这要是别人这么说,赵渊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这简直就是又当又立,毕竟是华山派给送好处,要是搁在其他势力身上,早欢欢喜喜的接受了。
不过,赵渊知道身为龙门派第五代宗主的静定道长,乃是道修高人,境界高远,对这些世俗的黄白之物原本就不看重。要不是为了龙门派的传承,静定道长早就一个人躲深山里头避世修炼去了。
“张师兄,华山派如今掌控福州府,你也知道,这福州府离华山派太远了,所以,华山派决定把福州府作为龙门派的驻地势力,由龙门派来掌管,其中所有收益都由龙门派支配。至于《重阳正法补遗集》,上册和中册,可以先交给龙门派,至于下册,因为关系重大,需要龙门派内出了绝世高手,才能交付。还望张师兄见谅!”
静定道长点了点头,说道:“应该的。就算风师弟真要给,我龙门派也不敢收!”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静定道长自然是清楚的。更何况,龙门派连一门龙门正法都遭到觊觎,何况重阳祖师的先天功,一旦传扬出去,龙门派绝无幸理。
静定道长虽然不怎么过问世事,但起码的人心复杂还是清楚的。
“那张师兄你先把湖州的产业处理一下,我们福州城见。在福州东街口的海安客栈,是我华山派的据点,张师兄可先在海安客栈落脚。”
风清扬跟静定道长安排好后,便自己离开了玄元观,前往福州去了。
花了十多天,赵渊才来到福州城。
福州城从大明开国,便是福建的首府,自然是热闹非凡。赵渊自东门进,在福州府内稍微逛了逛,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西门大街上。
这时,一群小子在大街上呼喊,说道:“福威镖局少总镖头林震南今日喜得贵子,正在镖局大门口发喜酒红蛋,大家快去领啊!”这群小子,在大街上一路跑一路喊,顿时把街上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大量行人簇拥着往福威镖局走去。
赵渊也骑着毛驴,跟在行人身后,来到了福州西门大街福威镖局的大门口。
只见镖局大门口竖着一道幡,上书福威镖局,镖局大门宽敞,此刻正围着大量行人。林震南此刻正指挥这下人们向行人散发红鸡蛋。
接过鸡蛋的行人向林震南恭喜几句,林震南面带喜色,满脸红光向行人们一一拱手,表示感谢。行人越聚越多,林震南吩咐下人将红鸡蛋和喜酒一一抬出来。别的不说,光看这一点,就知道福威镖局林家的豪富。
林震南此刻约莫二十多三十岁,长相英俊,长身独立,显得风度翩翩。
赵渊骑着毛驴走上前去,向林震南施了个道礼,说道:“无量天尊,林家天赐麟儿,不知老道可否入内讨一杯喜酒?”华山派基本还是以道家为主,赵渊冒充一下道士一点都不违和,再说了,弘治父子两代皇帝的敕封,赵渊就算说自己不是道士,也没人相信。
不得不说,风清扬的卖相还是很好的,气质尤其不凡,牵着毛驴背着宝剑,就如同神仙中人一般。
林震南一看便觉得此人非凡,很客气请赵渊入内,然后向随身的小厮说了一些话,那小厮便跑进镖局。
从镖局大门往里走,没有几步,便见镖局总镖头林仲雄带着镖局一众好手迎了出来。
“不知哪位高人莅临福威镖局,真是失礼了!”
那边话音刚落,林仲雄便走到赵渊的面前,双手抱拳,说道:“在下林仲雄,恭为福威镖局总镖头,不知这位道长是?”
赵渊施了个道礼,说道:“无量天尊,贫道华山派风清扬,见过林总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