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琳略有些别扭地向艾格尼丝行了一个不太规范的礼，慌慌张张地说道：“您好，我叫塞琳·贝琪，来自东罗克。”

......

“没了？”

等了好一会儿，艾格尼丝才意识到眼前这位贝琪小姐已经说完了。

她微微蹙起漂亮的眉毛，却又在一次叹息后放松下来，随口评论道：“好吧，不愧是来自东罗克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就连礼仪都这么具有穷乡僻壤的特色。”

随后，她的眼里就再没了塞琳，艾格尼丝重新打开折扇，独独向伊诺发出了邀请：

“哈维因小姐，要来跟我一起吗？你的姨母丹妮女士深谙死亡之道，是赫赫有名的‘埋葬者’，操办过不少著名人物的葬礼，这边有许多人都对神秘的死亡很感兴趣，以及她的来历，据说她来自爱尔伦，是有人想砍掉国王的脑袋建立一个没有国王和贵族的国家？那可真是疯了，光凭一些贱民怎么可能统治好一个国家。”

“至于你，赫丝缇娜，我不喜欢闷葫芦，你就带上这位自东罗克来的乡巴佬女孩坐在离我远点的地方吧，以免污了我周围的空气。”

她说得是这样理所当然，就像任何一个习惯了发号施令，养尊处优的贵族女孩一样。

伊诺看了看自己身侧的塞琳一眼，这位“乡巴佬女孩”眼眶微红，双手揪着裙子，正用茫然的眼神看着她。

那是求助的目光，是已经稍稍有些养成了的，一点依赖的习惯。

但塞琳显然也是明白此时自己不该向伊诺求助，那会拖累“本就是优秀的贵族”，“很轻易就能跟其它贵族女孩打成一片”的伊诺。

于是她强行让自己低下了头，不愿意把自己可怜的模样暴露在伊诺眼前。

伊诺沉默了一小会儿，轻轻向艾格尼丝摇了摇头，说道：

“抱歉，艾格尼丝小姐，这位你口中的‘乡巴佬’女孩是我路上新认识的朋友，她虽然害羞了一点，但仍旧是一位可爱，美丽的女孩，我没办法认同你的话，也没办法答应你的邀请。”

“......你确定？”艾格尼丝蹙起了眉毛。

伊诺轻笑两声，微微昂起下巴，慵懒傲慢，轻声道：

“我确信，自我介绍很长的薇薇安小姐。”

啪。

一声轻响，打开的折扇又被艾格尼丝猛地收了回去，尾端的鹅绒被甩得一阵晃动。

“让人失望，哈维因小姐，你挑选的朋友品位真是不怎么样。”

冷冷地说出这句话，艾格尼丝就甩身离开回到了她原先的座位——一小群贵族小姐的中心。

直到她走远了，塞琳方才小小的呼出一口气，并带着感动轻轻地开口道：

“伊诺......”

但伊诺并没有让夜莺少女说完，她再一次踮起脚尖，用手指比住塞琳的嘴唇，“嘘”了一声，不让塞琳继续说出声。

伊诺这样做的原因有很多，比方说她是个“圣母心的好女孩”，比方说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贵族女孩的处事原则，比方说她觉得塞琳比艾格尼丝要好调教得多。

但最直接的原因其实只有一个——塞琳刚刚很有“自知之明”。

傻白甜不要紧，傲慢一点也无所谓，伊诺从来不觉得自己前行需要任何队友。

她对于可能会待在自己身边的人只有一个要求。

那就是“听话”。

有自知之明的塞琳不会主动为她招来麻烦，而那位艾格尼丝小姐显然是喜欢去找别人事的类型。

尽管塞琳看起来基本就是个废物，但对于伊诺而言，她还是更喜欢能让自己戏弄得舒心一点的废物。

反正队友什么的，我不在乎。

自信自负的伊诺小姐瞧了塞琳一眼，又瞧了在旁边漠然看着刚刚一切的赫丝缇娜一眼，微笑道：

“好了，现在让我们找个地方坐下，然后聊一点更有趣的话题。”

“比方说我们到底该如何拿到下一次茶会的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