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面对艾格尼丝的话语中的质疑，塞琳想要选择退缩。

但脚步才刚刚挪动半步，想到这样肯定会让教了自己“妙招”的伊诺失望，塞琳就停下了脚步。

她稳住身形，鼓起勇气跟艾格尼丝对视道：“薇薇安小姐，这就是乡间最受欢迎平民欢迎的歌。”

艾格尼丝呆愣了一下，就连手中的小扇子都忘记继续挥动了。

“......平民？你把贱民们在土里唱的东西搬到这里来，搬到蓝色花语茶会上来，唱给我们听？”

艾格尼丝的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甚至就连愤怒都没有了。

“塞琳·贝琪，你这是在愚弄我吗？”

伴随着艾格尼丝夸张地鄙夷声，周边的贵族小姐也都附和着一同低低地窃笑了起来。

......

坐在边缘处看着场地中心发生的一切，看着塞琳陷入窘境，赫丝缇娜平静地回头问伊诺：

“这就是你让她去做的？恕我直言，这样似乎除了让那位可怜的贝琪姑娘陷入难堪以外没有任何作用。”

伊诺不慌不忙，倒是丝毫没有惭愧的意思，甚至还有心情继续伸手在盘子里拣小点心吃。

“只是必要的流程而已，塞琳扮不了大小姐，她身上的寒酸气太浓了，这可不是换身衣服就能遮掩住的。”

“所以？”

“所以不如将这点大大方方的摆到台面上来，所有的欺骗都要在对方相信你的基础上才能进行下去，树立一个能让对方信服身份很重要——虽然其实也是假的，但她们这不是信了吗？一个从偏远地区来到大城市的乡下贵族，多么好的欺辱对象啊，她们会愿意相信的。”

赫丝缇娜又看了一眼场地中心，确实如伊诺所说，塞琳在那群贵族小姐眼中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愚蠢的，天真的，不知礼数的，从乡下来的土气贵族少女。

“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让她成为了被鄙夷的对象而已。”

“你忘了我们的目的，菲利欧小姐，可别被那些女孩们精彩的表演给误导了自己的双眼啊。”

伊诺轻轻一笑，随意解释道：“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得到下一次茶会的邀请函，而茶会上貌似还有不少其他人跟我们目标一致——都是些没地位的小姐，她们向多萝西·塞因献媚，拼了命地向她展示自己拥有‘贵族的内涵’，结果呢？”

伊诺把视线投向多萝西·猫咪，想象着抚摸这只猫咪的手感。

“赫丝缇娜，你明白这位多萝西小姐刚刚在安慰这些因魔女而忧郁的姑娘时，眼中有多么冰冷吗？简直就像是在对着一群丑陋的布娃娃一样，嫌弃，不屑，厌恶，却依旧能够在脸上伪装出温暖的笑容，笑着去安慰她们。”

“真好啊，难怪雪莉尔女士在来之前说她是一位冷酷的，标准的贵族，她的脸上确实带着厚厚的面具呢。”

“......也不知道这面具下会有怎样的甘甜，让人期待。”

赫丝缇娜看着微笑的伊诺，陷入了沉默。

她一直有注意伊诺这个奇怪的人，神秘，古怪，美丽，还喜欢笑。

世间的一切在这个女孩眼里仿佛都是有趣的，而这个女孩也很乐意去发掘这些有趣的东西。

这种特质让她的笑容变得单纯，也变得......危险。

伊诺将目光投向了场地中心的塞琳，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赫丝缇娜，你觉得一只......一位真正的，冷酷的贵族，会在乎‘贵族女孩的内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