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切因果尽消之后，他也该继续上路了……

“距离灵虚道宗的仙舟启航还有一段时日，道友不妨在我派多留些时日？”真阳子诚心诚意的挽留道。

李修远微笑着婉拒：“道友的好意心领了，只是我的游历之旅才刚开始，不敢多做留恋，天高水远，日后有缘定会再见。”

见状，真阳子也就不再相劝，转而说起：

“那就让师妹送你一程吧。”

李修远十分意外，服务态度这么好么，居然还有售后？

“不必了吧。”他摇了摇头：“我已经知道了前往灵虚道宗的路线，而且贵派事务繁忙，怎敢劳烦真羽道友亲自相陪！”

真阳子呵呵笑了两声：“此言差矣，师妹留在山里也一样不会过问俗务，更何况她刚刚成仙，本也该出去游历一番，正好与道友同行，也算是恰逢其会了。”

好有道理，李修远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他也是深知真羽道人的性子，连自己的真仙大典都能撒手不管，如果让她去管理一个门派，那简直是鸡同鸭讲。

“好吧，那就请真羽道友多担待了。”

他接受了这一建议，毕竟有一个“本地人”同行，灵虚道宗之行想必也能更顺利一些，有益无害。

就这样，一个人的旅行突然变成了两个人。

两个人的旅程，也就不适合在赶路的同时改善遁法，只好驾云而行，两人端坐在云端，李修远略有些诧异的问：

“道友何故闷闷不乐？”

自相伴同行开始，真羽道人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一直自顾自的沉思着什么，偶尔还会眉头紧皱，似乎很是纠结的模样。

她抬起头，不自信的说：“我是不是该放弃法剑这条路子？”

李修远愈发惊奇，居然开始怀疑自身道途了，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出门呢！

“为何会这么说？”他不解的问。

真羽摇了摇头：“我一向对自己的法剑很自得，结果却毫无抵抗之力的败给了你，就连元明那厮的杀剑在你眼中也是华而不实，可你在此之前甚至都没听过剑道的分类，难道我们的剑道都错了不成？”

李修远登时反问：“若是错了，你如何能成就真仙？”

真羽努了努嘴，却讲不出什么来。

李修远继续说道：“众生皆修仙道，可仙道有定规么？没有，而且是从来没有。”

“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若是遇见了一个比自己更强的修士，便要怀疑一次自身的道，那你的修行之路必将寸步难行。”

“成仙之初，本该是你最为自信的时刻，却遇到了我这么一个家伙，信心被打击的支离破碎，于是心魔丛生。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时的长短总归是一时，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会把自己的法剑发扬光大，而我那时候又会在哪里？”

“永远记住，你在修自己的道，而不是为了别人在修行，哪怕是真阳子道友，哪怕是浩明派。”

一字一句，如晨钟暮鼓般敲进了真羽的心里，她再度变得沉默，只是在思考的过程中不再犹豫，神情也逐渐坚定起来。

许久之后，她恢复了最初见面时的那冰冷模样，开口讲道：

“你觉得我会超过你吗？”

李修远闻言，轻轻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我的老师曾送给了我一个评价：难成大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