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富和吕文焕现在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将军府给公主请安。
将军府本是牛富的府邸,但他素无家眷,又常年宿在营里,这将军府就形同虚设。于是牛富直接搬出了将军府,这将军府实际上已经成了公主府。
那天杨大监宣旨,封监国公主,奉旨监国时。跪了满地的人都听傻了。
直到那声清清脆脆的声音:“这旨我接了。”
众人才醒过神来,只见那位赵班主站起身,不慌不忙,接了旨意,随手递给身边的朱由。
“公主,您得说:臣,接旨。”杨珍小声道。
“下次。”赵班主不甚耐烦地道,“就一道旨意啊?没别的?”
“还有这奉旨监国,如朕亲临的金牌,还有这个监国玉玺。”杨珍又奉上两个精致的木匣。
赵班主打开看了看:“这金牌能当兵符用吗?”
“这......”
“不能当兵符用,我要它干嘛?”
“铛”的一声,那金牌被掷回盒内。
吕文焕和牛富都是不由自主地一缩。
杨珍脸色尴尬:“公主,这兵符调用,历来都是官家那里一块,执掌大军的大将一块,这两块兵符合在一起,纹丝不差,才能调动军队。”
“我要兵符,这个拿走。”那赵班主板着脸,径自走回桌几前,竟然就那么坐下了。
吕文焕和牛富惊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那是奉旨钦差,代表的是天子,这对奉旨钦差不敬就是不敬天子,这是能诛九族的大罪!
谁知那杨珍陪着笑脸就跟了过去:“公主,您看,能不能这样。这金牌,您先收下。我回去就和官家禀告,然后呢,也做一套兵符,给公主玩玩?”
吕文焕和牛富对视一眼。玩玩?那是兵符!
“可以,到时兵符给我,这玩意拿走,我嫌麻烦。”赵班主说完就不再搭理杨珍,径自拿了张白纸来,写写画画。
杨珍脸色尴尬,板起脸来:“公主,这是御赐!”
那赵班主仰起小脸,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也是御赐!”
赵班主身后的那三位心腹,也不知是三个中的谁,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杨珍无奈,深深作揖:“公主,您别难为臣了。这御赐的东西,哪有收回去的道理,您就行行好,收了吧。”
最后还是那位赵班主勉为其难,收了金牌。
如朕亲临的金牌一亮,厅里除了那位新任监国公主,再无一人站立。
“襄樊今后是我的封地,我就是襄樊的城主。今后你们就叫我城主吧。别没事公主公主的,我穿成这样,亏你们也喊得出口。”
跪在下面的杨珍暗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杨珍,你回去和那个谁说。就说襄樊已经给了我,那这里的事,他就不要插手了。之前援襄的人手,我用着也顺手,就都留在这里了。至于军饷,让他准时送来。”
杨珍陪笑点头:“公主监国,自然是公主说了算。不不不,城主说了算。”
满地的兵将,包括范文虎,李庭芝等,没一人敢抬头。心里只暗暗喊,天哪,这要兵要将,要钱要粮,竟然就这么容易,就一句话的事。
那范文虎想清楚自己一直惦记的,竟然是皇帝的女人时,也是面如土色,额头贴着地板,冷汗涔涔。同时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临安是绝不能回去了。以后他就跟着这位小祖宗。只要这位小祖宗高兴了,他的命就保住了。
此刻,牛富和吕文焕在将军府门前碰了头,两人都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来。
“牛将军今儿来的可比昨天还早啊。”
“吕将军不也一样更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