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难,行路难,此身只向更高处。
登天揽月不足夸,撞破星河已天涯。
大概用了十一天,刘瀚率领的残军才到达遫濮部所在,后面休屠王时刻派人骚扰,但没有大举进攻的样子,虽然汉军只剩三千人,血拼也能拼杀他6千精锐,可能还不止。
到达遫濮部所在地,休屠王犹豫片刻,并没有像浑邪王一般停下来,收编遫濮部的族众和其他部落,而是率众继续尾随汉军。
在草原上狩猎,有一个秘诀,那便是耐心,他们往往伤到大型猎物后,便在后面不断追赶,直到猎物力竭,流血不止,反抗力大打折扣,这才痛下杀手。
用最小的代价,狩猎最大的猎物,这才是他们想要做的。
休屠王当然想全歼了这3000汉军,可他又不想自身损失太大。
因为,一旦自身损失太大,浑邪王说不定扑上来咬他一口,也许他手下的部落也会反,自己当王,难道不香吗?
于是,他一直尾随,像是毒蛇,又像是狼,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一口,他只是在等,等一个契机。
刘瀚又用了三天,才从古浪水翻山越岭抵达庄浪水,沿河而下便能抵达黄河。
现在他们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可汉军后面有休屠王近两万骑兵追击,更可怕的是,他居然派了上千骑走到了汉军的前面,
就是为了在汉军虚弱的时候,前后夹击,一举消灭。
更可怕的是,汉军派出的骑哨,几乎全部被截杀,在黄河对岸接应的李息收不到霍去病的任何消息。
“霍哥,现在咱们怎么办?”
刘瀚看着脸色渐渐红润一些的霍去病,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只能打,他们不一定能吃下我们。”
“行吧。”
刘瀚眼神中都是担忧,现在真是人疲马乏了,只有霍去病好像什么都不怕。
他是什么样的人,什么都不做,就站在那里,你就感觉他好像有天高,无所畏惧了。
还有一个,他们不知道的,那便是休屠王为了万无一失,他派骑哨去联络河湟谷地的羌人,希望能联手灭掉这支汉军。
然而,让休屠王没有想到的是,平日与休屠结盟的羌人,此刻却不愿再介入。
站在羌人的角度来看,他们不认为匈奴和汉朝任何一方有能力进军高原山地,若汉军与匈奴在河西走廊打起来,弄个两倍俱伤,他们羌人东进牧马,就无需看休屠王的脸色,这不是坏事。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就是羌人的打算了。
休屠王恨恨的说道:“这羌人,我早晚有一天灭了他们。”
当然,他也只能说说,或许那一天,他一统河西之地,有可能办到,但现在的他绝对办不到。
“继续追。”
“是!”
休屠王依旧率军穷追不舍,派兵骚扰,他在不断的消耗汉军的箭矢和体能,眼看汉军箭尽粮绝,疲惫不堪,匈奴人铆足劲,力求围而歼之。
刘瀚和霍去病已经饥肠辘辘,在狭长的河谷行军,前后是骑兵,中间是步兵,他们终于在四天后抵达金城对岸的黄河边上了。
对箭矢几乎用尽,且饥寒交迫的汉军来说,这真是一段逃离鬼门关的漫漫长路。
到达黄河对面,看到河上的浮桥仍在,
“天助自助者!”刘瀚哈哈大笑,要是休屠人派人毁了他们过来时候的浮桥,弄不好,他们就会全军覆没。
“我看这休屠王是自识过高,他想得到更多,自己打到黄河对岸,所以才没有毁掉浮桥,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霍去病也松了一口气,汉军将士都燃起希望。
按理说休屠王派去的前锋军应该毁掉浮桥,力求将汉军消灭在金城对岸,完成这场狩猎的最后一击,这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