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
身在其中的时候,无论内容多么怪诞,都察觉不到那是梦。
但醒了之后,却又很难记清楚细节。
刺目的阳光洒在脸上。
陈鹿思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刚睁开一半,他就忍不住抬起手,挡住了阳光。
太刺眼了。
他觉得刚刚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但骤然惊醒后,却又什么内容都记不清了。
……不对。
陈鹿思渐渐适应了阳光,挪开挡在眼前的手,看着蔚蓝的天空,稍微回忆了一下,猛地坐了起来。
“嗨……醒了?”
而刚坐起来。
他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便看到一件简约得体的白衬衫,以及被白衬衫包裹着的堪称惊人的胸怀。
陈鹿思顿了顿,然后视线缓缓上移。
美丽端庄的脸蛋出现在视线中。
带着天然的亲和力。
林莺低头和他对视着,轻轻甩了甩随意扎成的马尾,轻笑道:“不看久一点?”
“你怎么会在这?”
陈鹿思没搭理她,一边问,一边掀起衣服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
没有伤口。
不对。
有条疤……从右侧肩膀,一直延伸至左腹。
这代表刚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
但如果不是梦,那几乎将他斩成两截的伤口,现在却只剩下一条疤了……自己这是睡多久了?
想到这。
陈鹿思抬起头:“我睡很久了?”
“应该不久。”
林莺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抬起胳膊,让他看自己洁白手腕上的老旧腕表。
三点四十分。
才过去了一个小时不到。
看清楚时间后。
陈鹿思沉默了,再次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膛。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气氛烘托到那了,但没死成,有点尴尬……”
“嗯——”
林莺拉长音调,低头看了会陈鹿思的侧脸,然后拉过一张高脚椅在他身旁坐下,叹气道:“抱歉,我没想到拜托你扫墓也能扫出事来,还把你卷进来了……你去拜过爸妈了吗?”
陈鹿思下意识回道:“嗯,帮伯父伯母清理了杂草,反正该做的都做了……”
他之所以会上山,正是受这位所托。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转头好奇问道:“你道什么歉?”
“……其实我没在外贸公司上班,撒了个谎。”
林莺那富有亲和力的白皙脸蛋露出歉意的表情。
她一边说,一边抬起手,解开陈鹿思的小马尾,帮扎头发的同时,将他的头掰过去,让他看向另一边。
这时。
陈鹿思才注意到。
另一边,还有一行人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而领头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真的很高大,目测身高将近两米吧,虽然身材不算壮硕,但这身高光摆在哪,就十分有压迫力。
而他身旁还站着个女孩。
穿着简单的休闲裤和T恤,年龄看起来不大,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留着一头恰好挡住雪颈的俏丽短发。
挺漂亮的。
不知道是不是身旁高大男人的缘故。
她显得格外娇小。
当然,反过来说,也可以说她衬托得男人高大无比。
而两人身后,还有十多个人。
他们穿着警备军服,正是陈鹿思下山时遇到的那队人。
不过他们此刻就没有当时那么好说话了。
个个端着枪。
正戒备地盯着陈鹿思。
“我以为你们还要聊很久……你好,我叫夏钺,你可以叫我阿钺。”
高大的男人注意到陈鹿思的目光,抬起头来,露出了阳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