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口“红尘俗欲”，闭口“大道无情”，清心寡欲，不愿跟红尘有太多联系，修炼久了，大部分都是无情之辈，想的只有自己和长生。

他们不是无欲。

相反，他们的欲望已经超越了普通人，想要逍遥自在，不受俗世规矩约束，想要长生不死，与天同寿，与地同悲，甚至想天地朽而我不朽。

为了大道，他们能斩断所有的阻拦，杀死所有人的拦路人，并美其名曰：“大道之争，不死不休，凡阻我大道者，天地亦可杀。”

只不过这样的大道，修来修去，又将自己修成了什么模样？

是随心所欲的魔头？

还是掌握强大力量，无情无性的天道傀儡？

这也是“天地人神鬼”五仙中，人仙将武道单独分出来，不屑于同其他四仙之道混为一谈的原因。

毕竟人仙，人仙。

人在前，仙在后。

而不是为了成仙，彻底舍弃了人身人性。

但无论是人仙武者也好，还是其他四仙神魂仙道修士罢了，都是有欲望和需求的，不可能个个都是舍己为人，自带干粮同妖魔厮杀的圣人。

所以就有了镇魔司的出现，诱之以利，用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引导众武者和修士加入镇魔司，斩妖除魔，保护底层人族百姓。

其中，像人仙开窍法，仙道神通修行法，无疑是最能吸引众武者和修士的物品。

法财侣地，修行必须具备的四个条件嘛。

能理解。

完全能理解。

甚至，许言对人族高层垄断修行法的决定，也能理解。

不是不能将各种珍贵的顶级修行法发行天下，让每一个人都获得修行的资格，打造一个人人有武练，人人有道修的公平世界。

但是，一旦这么做了。

这天下就乱了。

人族离灭族的时候也就不远了。

大家需要的是一个上升渠道，而不是混乱洪流。

所以许言对人族和朝廷垄断真仙法，并不感觉意外，甚至就算没有人族和朝廷垄断，那些宗门圣地，门阀世家等，也会进行垄断。

因为，规矩需要力量镇压，秩序需要力量来维护，枪杆子里面才能出政权。

放开普通修行法和资源的垄断，是自由美利坚，枪战每一天，虽然会因为这个死伤不少人，但大体上还有一个秩序存在。

而一旦放开顶级修行法，乃至是真仙法的垄断。

那就是不是自由枪战了。

而是大家一起拿着火箭炮，开着飞机坦克，航母航天飞船，甚至是抱着核弹来对轰，整个世界都要玩完。

许言大脑各种胡思乱想，神游天外。

表面却淡然无比，一脸平静的模样，让人看不出其心中想法。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反正只要我不开口，就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

此时老爷子就被许言的沉默态度忽悠住，还以为被自己说对了，自己这个孙儿之所以想要外调镇魔司千户，就是为了斩杀妖魔，在镇魔司中积累功劳，兑换真仙法。

念及此处。

老爷子觉得，自己有必要让自己这个天赋极高的孙儿，知晓下侯府的实力。

只听他继续道：“事实上，你若仅为了人仙开窍法，完全没必要加入镇魔司，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留在京师和侯府中，同样有机会。”

“相信你也知道，大乾皇室中是有真仙法收录的。”

“而大乾皇室则是勋贵和天下世家门阀共同推选出来的。”

“所以按照勋贵、世家门阀等，同大乾皇室的约定，只要是勋贵和世家大族之人，便有机会参悟大乾皇室珍藏的真仙法。”

“当然，这个条件也不是那么容易达到的，不仅需要申请者有着武圣实力，更是需要申请者的官职品级达到正一品以上，且观看真仙法后，还要立下天道誓言等等。”

“倘若你留在京城，按照侯府规划好的路线行进，十年之内，未尝不能满足这些条件，然后由侯府出面，为你申请人仙开窍法的参悟机会。”

老爷子情真意切说道。

末了，不忘询问一句：“你认为此事如何？”

其意不言而喻。

显然是想将许言牢牢绑在定远候府的战车上，不愿意他离开京师，前往镇魔司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