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奈生看着面带微笑的老奶奶，平静地回答：“陆老头是谁？”

老奶奶哈哈一笑，道：“你的性格跟他真是一模一样，就别装了，凉川这边的术巫家族我只认得一个姓陆的。”

“我只是能看见鬼怪，又不是只有巫师才可以看见鬼怪，道士也可以，所以，你凭什么说我就是那个陆家的后代？”

“哼！牙尖嘴利的小姑娘，被说中了还不承认，陆家人都一个脾气。”

陆奈生不是不承认，她就是好奇这个老奶奶是怎么猜出来的，既然她这么肯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她也只好承认。

“嗯，我就是那老头的孙女，陆奈生。”

老奶奶双眼目视前方，目光却没有聚焦，她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她问：

“陆老头去哪了，这几年也没听见他消息。”

陆奈生沉默了一下，抬颌示意凉川河，说道：

“呐，沿着这条河，一直向东流，他应该就是朝这个方向去的。”

老奶奶不动了，脸上笑容终于消失了。良久，才抖动着双唇嗫嚅道：

“该走的总要走，可没想到他竟比我先走一步……”

陆奈生有些不忍心，她拍拍老奶奶的肩膀，安慰道：“别伤心了，他去得很快活，睡前还喝了两杯小酒呢。”

“无事。”老奶奶摆摆手，问道：“那老头生前可曾留下什么东西给你。”

“可多了，一屁股债呢。”

“说正经的，有什么物什？”

陆奈生把那把折叠钢尺从书包侧口袋里掏出来，递给老奶奶。“就只有这一把钢尺。”

老奶奶细细抚摸着钢尺，好像上面每一道刻度都被她读取似的。

“这老头还是干了他不该干的事，所以命归矣。”

“婆婆，此话怎讲。”

老奶奶没有回答陆奈生，而是问：“凉川河上怎么样了？”

陆奈生眺望了一下：“鬼怪还在走，不过他们点的灯变成蓝色了。”

老奶奶缓缓站起来，拍拍腿上的灰，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陆奈生急问：“可是，你还没跟我说那老头的事呢。”

老奶奶撇撇嘴：“小丫头，别这老头那老头的叫，好歹他是你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