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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曙光饭店中,阿尔努夫人坐在柜台后面,美滋滋的数着手中的法郎。    “亲爱的阿尔努,我不明白,你不是已经收了玛格丽特的车钱,为什么刚才她的情人来打听消息时,你又向他要了车钱,你难道就不怕露馅吗?”    阿尔努的情夫默林搂住了她的肩膀,微笑着询问道。    “你懂什么!玛格丽特连要回巴黎,都没有告诉情夫一声,很明显就是厌弃他了,他们两个人即便见面,又怎么会提起车费这点小事!”    阿尔努嫌弃的拿掉肩膀上的大手,贴身收好手里的法郎,从柜台上放置的水壶中倒了杯水,咕咚咚喝完后继续说道。    “哼,就算是真的露馅了,又能怎么样?他只能怪自己太蠢!相信我说的话,到手的法郎我还能给他退回去不成!”    “亲爱的,还是你厉害!”默林吹捧的说道。    “那是当然了,我要是指望你,早就饿死了。”阿尔努嫌弃的瞪了默林一眼说道。    滴答,滴答,客厅的时钟一下下转动,时间不断流逝已然是深夜两点钟。    阿尔芒毫无睡意的仰躺在沙发上,脑海中一直在回想着这几天,跟玛格丽特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无缘无故发脾气,她提出来的无理要求。    玛格丽特是不是早就厌倦了,布吉瓦尔清贫的生活?后悔跟他在一起了,因为他无法供应玛格丽特优质奢侈的生活。    阿尔芒能察觉出玛格丽特撒了谎,玛格丽特有重要的事情隐瞒着他,但是他选择了给予情人最大的信任,并没有探究她隐瞒的真相。    阿尔芒有信心在布吉瓦尔的相处中,他们两个人已经互、相、深、爱着对方,再也不会出现玛格丽特把他骗走后,又再次接待别人的事情发生。    可是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玛格丽特不告而别的举动,证明了他过去想法的天真和愚蠢。    阿尔芒猛然间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发出的响动惊醒了客房中的普律当丝。    “您要干什么去?”普律当丝打开寝室的房门,问向正边走边穿着大衣的阿尔芒。    “我要回巴黎去当面问问玛格丽特,把事情搞清楚。”阿尔芒穿好大衣后,转向普律当丝回答道。    “这么晚已经雇不到车了,您想怎么回巴黎去?要不然您再等等吧,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您在坐车走。”普律当丝担忧的说道。    “普律当丝,您不用担心我,我可以步行到巴黎,而且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我现在只想立刻马上见到玛格丽特。”阿尔芒拿下挂着的帽子,戴在脑袋上表明决心。    普律当丝看着阿尔芒远去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后锁紧了房门。    北风呼啸,寒意侵袭着阿尔芒全身,他却全然不顾寒冷,闷头向巴黎的方向快步行走着,一心只想见到玛格丽特。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长途跋涉,阿尔芒走进了巴黎市区,他拖着疲惫的步伐向昂坦街走去,二十多分钟后终于站到了九号房门前。    阿尔芒急切的敲打着大门,呼唤着玛格丽特的名字。不一会守门人打开门上的气窗,向外观察看见了门外站着的阿尔芒。    “天还没亮呢,你敲什么门啊!打扰人睡觉!你到底懂不懂礼貌!”守门人不满的向阿尔芒叫嚷道。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是阿尔芒,我想找玛格丽特夫人。”阿尔芒道歉后快速地说明了来意。    “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啊!以为说想见我们夫人就能见到不成?玛格丽特夫人不会客。”    守门人早就得到了纳尼娜的吩咐,并不准备给阿尔芒开门。    “这么说玛格丽特回来了,她是不是就在楼上的卧室里?”阿尔芒激动的问道。    “玛格丽特夫人在没在家,不是你该多问的,你快点离开吧!”    守门人说完话就想关上气窗,却被阿尔芒用手挡住了。    “我是阿尔芒,玛格丽特夫人的情人,我有夫人卧室房门钥匙,你应该记得我!请你去通报玛格丽特夫人一声,说阿尔芒来了想见她,夫人一定会见我的。”    阿尔芒拿着钥匙的手,从气窗伸进门里,想让守门人看清楚,嘴里不住的解释着。    守门人一把抢过钥匙,把阿尔芒的手推了出去。    “我劝你就别浪费时间了,不接待你就是夫人吩咐下来的。”    天气寒冷守门人想早点把阿尔芒打发走,于是直白的说道。    守门人扔下门外的阿尔芒,关好气窗快步回到了温暖的房子里。    阿尔芒倔强的站在门外,直到天色明亮起来。街道上出现了行走的行人,他依然执着的盯着二楼卧室的窗户等待着。     玛格丽特系紧睡衣的细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来到窗边一把拉开遮盖严实的窗帘,任由明亮的阳光照进卧室中。    玛格丽特看着窗外街道中的景色,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虽然时间点不对,但这里确是时尚之都巴黎。    尽管相差一百多年,女性追逐美的心态,却是永不改变的。    “玛格丽特!玛格丽特我是阿尔芒!”    窗帘拉开看到玛格丽特的身影出现时,阿尔芒的眼眸就是一亮。他奋力的挥舞着双臂,高声的呼唤着想引起玛格丽特的注意。    果然玛格丽特的视线向阿尔芒看来,两个人只不过对视了几秒钟,玛格丽特就淡然的转身离开了窗户。    “纳尼娜,阿尔芒什么时候来的?”玛格丽特接过纳尼娜手中的牛奶问道。    “听守门的说好像是五点多钟。”纳尼娜整理着卧室回答道。    “今天外面的天气怎样?”玛格丽特端着杯子,坐到了壁炉旁漫不经心的询问道。    “早上比较干冷,午后的气温更加适合您外出散步。”    纳尼娜以为玛格丽特想出去散步,担心过于寒冷的天气,会使夫人的病情反复,忙出口劝说道。    “很好。”    玛格丽特满意的喝了口牛奶,阿尔芒真是不作不死,医疗条件这么差的时代,生病可是会要命的事情。    “夫人,朱利~迪普拉夫人来了。”阿黛尔敲门进入卧室汇报道。    “朱利来了?阿黛尔,你请朱利到客厅坐一会,我换好衣服马上就过去。”    玛格丽特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她把喝完的空杯子递给阿黛尔。    朱利是她在这个时代唯一的朋友,也是在她生病弥留之时,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她一直很感激朱利。    没想到她刚回到巴黎,朱利就登门拜访了。    客厅中,一头红色长发褐色眼眸的朱利,坐在沙发上等待着玛格丽特。    “亲爱的,你消息够灵通的,我昨天刚回来你就知道了?”玛格丽特微笑着走进客厅,拥抱住站起身的朱利。    “哪里是我消息灵通啊!是我的情人在王宫大街看到你了,回来时告诉我的。”    朱利拉着玛格丽特的手,一起坐在沙发上。    “亲爱的,你是什么情况?当初我那么劝你离开阿尔芒回巴黎,你都决然的拒绝了。现在怎么突然就回巴黎了,还舍得把爱的要死的阿尔芒拒之门外了?”朱利看着脸色红润的玛格丽特打趣的问道。    “当初是我想的太过天真了,阿尔芒的父亲迪瓦尔先生找上门来,让我彻底的想通了。”玛格丽特面色平静的说道。    “他没跟你说什么过分的话吧?”朱利攥紧了玛格丽特的手,担心的说道。    “当然说了,要不然我怎么会想通呢!不过你放心,我说的话可比那位老先生过分多了,他丝毫便宜都没占到。”    玛格丽特想起迪瓦尔走时黑漆漆的脸色,就抑制不住高兴雀跃的心情。    “没吃亏就好,刚才我进门时阿尔芒还想跟进来呢!他脸皮也太厚了,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的。”朱利跟玛格丽特尽情的吐槽道。    朱利认为玛格丽特选择跟阿尔芒在一起,就是个特大的错误。她去布吉瓦尔时多次劝说过,跟玛格丽特也闹得很不愉快。    朱利好不容易等到玛格丽特想明白了,她怎么可能还带着阿尔芒往玛格丽特的面前凑。    “阿尔芒只是不敢相信被我甩了而已,当然等他反应过来,他就该不甘心甚至恨我了,可惜我已经不在乎了。”    玛格丽特想起阿尔芒跟父亲回到C城,等阿尔芒再次回到巴黎时,联合奥林普对她的羞辱。    玛格丽特爱阿尔芒时,才会被如此轻易的伤害到,可是换成现在不爱阿尔芒的玛格丽特呢!    “玛格丽特,我的朋友,我真为你感到高兴。”朱利由衷地说道。    “我也要谢谢你,你当时劝说我的话,都是为了我好!只是那个时候我活在自己的幻想里,谁的话都听不进去。”玛格丽特诚心感谢道。    “我明白,向我们这样的女人,不傻上几次又怎么会死心呢!”朱利理解的说道。    咯吱一声,客厅的房门开了,纳尼娜推门走了进来。    “抱歉夫人,打扰您了!菲利普公爵府的管家阿道弗斯求见。”纳尼娜低垂着头轻声说道。    “请他进来吧!”玛格丽特吩咐道。    朱利拉了拉玛格丽特的袖子,低声逼问道。“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又遇到了一位菲利普公爵?”    “昨天在韦利饭店结识的。”玛格丽特无奈的满足朱利的八卦欲。    “看来你完全不需要我担心。”    失去了个维埃公爵,又来了个菲利普公爵,朱利简直太眼馋小伙伴的运气了,同时也真正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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