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5岁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她。”
“那时候她8岁。”
“大家都说她漂亮,乖巧,事实上她也的确漂亮又乖巧,但那时候的我,却非常讨厌她。”
2028年,5月7日。
解心铃心理咨询中心。
闫清越听着眼前男士的讲述,五分专注后面,还有三分兴奋和两分紧张。
究其原因,除了对方俊秀的外形外。
更因为,今天是她实习的第一天,眼前的男士是她人生第一个病患。
“因为家里人,老拿我和她做对比。”
“我7岁的时候,家里就剩我和她了,我整天就知道哭。”
“她却向学校申请休学在家自学,但还参加期末考试,学校竟然还同意了。”
“结果第二天,她拿着全部家当去进货,带着我摆地摊去了。”
“赚了钱,就带我吃好吃的。”
“没赚钱,也给我做好吃的。”
“上小学后,同学有的,我几乎全有。”
“她却说那些玩意,她不爱用。”
“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成天不学习,还能年年考试第一名。”
“于是小学毕业的时候,我强烈要求初中不和她同校,结果她非说她那个学校是市里最好的,我不去就揍我。”
“哎,那时候还打不过她。”
“噗——”闫清越没忍住笑出声,又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啊对不起,我...我..”
“没事。”男士理解的一笑,继续回忆...
“上初中了,因为我被她照顾得衣食无忧,所以皮囊长得还算可以,白白净净的,难免很多女生围绕。”
“然后我开始,更要面子了。”
“因为她经常外出摆摊,所以晒得黝黑还不懂打扮,偏偏年年考第一,因此在学校里很出名,很多人都议论她。”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我姐。”
“就让她在外人面前别靠近我。”
“经过校门口她摆的摊位,我也假装不认识她,还让她别在校门口摆摊,丢不起人。”
闫清越听到这,眉头不由轻皱。
不料对面男士突然开口问她:“你猜她怎么做?”
闫清越马上舒展眉头,想了想回答道:“她...又打你了?”
“她竟然傻乎乎的,将摊位搬到另一个学校,每天要多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呢。”
男士语气讥讽的说着,甚至说完还补了一句:“她是不是很傻?”
“你...”闫清越愤怒瞪眼,却见男士还在说话,只能将想说的话憋回肚子里。
“不过我才不管她呢,只要学校里,没人知道她是我姐就行了。”
“我就这样,开心的上高中了。”
但下一刻。
男士的语速,突然变慢了。
“然后那天,我和她吵架了,因为她竟然从大学偷偷跑回来,还在我学校门口跟我打招呼,说祝我生日快乐。”
“我明明和她说过,叫她不要来学校找我的。”
“我很生气,因为我觉得身后的同学在嘲笑我。”
“她拉着我的手和我说很多,我却一点也不想听,还用力甩开了她。”
男士说到这,猛的抬头。
闫清越看到他一双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血丝,想说那会你还不懂事,却被男士接下来的话,震惊得忘了开口。
“有人在喊小心。”
男士语速突然急了,越来越急。
“我看到了一辆卡车。”
“她把我推开了。”
“我坐在地上,看着她吐血。”
“她在向我伸手,好像在说话,可我只看到她在吐血。”
“我看着她在那边那么痛苦,她那么痛苦..”
“她在向她唯一的亲人求救,可我救不了她...我救不了她..我想救她啊——…”
“先生你冷静一些,冷静一些。”闫清越飞快递过纸巾,连连安慰,“不关你事的,那只是意外。”
半小时后。
心理咨询中心门口。
男士向闫清越道谢:“谢谢你,说出来好多了。”
闫清越轻笑道:“回去注意休息,平日里少刷些强情绪的短视频,可以有意识的看些搞笑视频,听些积极向上的舒缓歌曲。”
“谢谢,我会注意的。”
闫清越目送男士离开,刚转过身,一位同事就抱着平板电脑走过来,“清越,这周末市心理医院有一场心理健康讲座,主讲人是一级心理咨询师陈升,一起去吗?“
“一级心理咨询师?那肯定要去听听啊。”
闫清越说完,视线不经意瞥向同事的平板电脑,瞬间被屏幕所显示的一张照片所吸引,“他是谁?”
“他就是这周末讲座的主讲人,一级心理咨询师陈升啊。”同事下意识将平板屏幕正对闫清越,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可...可刚才那个病患,和你这照片长得一模一样啊。”闫清越呆滞,她发誓她没记错,毕竟那么帅,怎么可能看错。
“别扯了。”同事却一点也不相信,正要说闫清越可能是脸盲时。
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