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写字台上摊着一张香江地图。
生意谈完之后,赵从严和李世泽闲聊,两人从政治谈到经济,又从经济谈到文化,最后落点到香江未来的发展。
赵从严笑着说:“你这小子,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纯粹的现实主义者,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理想主义者。”
“香江机场限制了周围大片地区楼宇的层高,的确是从客观上,加剧了香江土地的稀缺性。如果将其搬走,无论是对香江未来的发展,还是对附近的居民都是一件好事。”
“那为什么没有人去做呢?”
“因为这不符合香江富裕阶层的整体利益,只有保证土地的稀缺性,楼价的上涨空间才能打开。至于机场附近居民的生活质量如何,受不受噪音滋扰,和他们没有关系,更没有人在乎。”
还没等李世泽说话,衣丰淇便先插嘴反驳道:“我不觉得这是理想主义,如果每一個商人都像我父亲那样,做任何事情眼睛里都只有钱,那这个社会还怎么进步,更谈不上平等和公益。”
“只有像阿泽这样,能够着眼于大局,能够将普罗大众的利益放在心上,才能称之为企业家!”
“你这是连爷爷也一起骂了。”赵从严意味深长的看了衣丰淇一眼。
丫头,你还是太单纯啊。
在你眼里的公益理想,在那小子的眼里,最多只是一件博取利益的工具。
衣丰淇不服气的憋着嘴,说:“我不敢。”
李世泽笑哈哈的打圆场道:“要想做善事,手中先有钱,做生意赚钱是没有错的。”
话锋一转道:“赵爷爷,其实我还有一个更大胆一点的想法。”
“香江土地资源这么稀缺,要是能用丁权修建丁屋大厦,然后平价出售,肯定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缓解香江居民的居住压力。真正意义的做到,让居者有其屋。”
赵从严苦笑道:“港府能同意你们这些发展商,在新界用丁权盖别墅,就已经算是让步了。你还做梦想要建豪宅大厦,谁要是真能把这条路走通了,毫无疑问,那他就是未来的新界王。”
李世泽笑着说:“香江都是借来的,在这片土地上事在人为。我知道您和地政署的卓先生交情甚密,可以帮我引荐一下吗?”
“这……”赵从严表情一滞。
衣丰淇见赵从严想要拒绝,赶忙帮腔道:“您刚才可是说了,股权转让的事欠了阿泽一个人情,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李世泽憨憨的看着赵从严,就差没直接威胁道,我合约还签呢,您老可得想清楚。
赵从严被怼得没脾气,摇头苦笑道:“李家小子,我怎么感觉,你这是一步步的把我给装进去了。”
“我和地政署的卓副署长,的确是有些交情,也可以算是世交。但这些年小心经营,从未有过利益上的往外来。你要想让我破例帮你动用这层关系,那就得先拿出一份像样的计划书。”
“想要在新界建丁屋大厦,那可不是找到某个人,说上一句话就能决定的事,要上应天时下和民意。你如果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也就没必要再做梦,想做将来的新界王了。”
……
李世泽、衣丰淇走后,赵荣曾被赵老太爷叫进书房。
赵荣曾大马金刀的往沙发上一坐,问道:“老赵,你和那小子谈的怎么样?谈妥了吗?”
“谈妥了。”赵从严憋着笑说道:“我答应他,用你的卓能抵债。”
赵荣曾一个趔趄,差点没坐稳直接从沙发上滑下来,控诉道:“老豆,我的卓能已经从华光独立出来了,要还债,也不能拿我的资产啊。”
“这从法理上就讲不通,香江可是法治社会。”
“跟我讲法律是不是,你去法院起诉我呀!”赵从严脾气上来了,正在满屋子找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