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倒不是李世泽操控的。
不用猜也知道，在背后谋利的，肯定是老虎仔邱鸣昌。
他这是在打信息差。
邱鸣昌离消息源最近。
就算邱德艮那边和李世泽、邹闻怀没有谈拢，他明天也有充足的时间，赶在消息扩散之前，平仓套利。
……
卧龙轩。
李孝勤正在茶室里摔杯子。
自从得知，自己多了李世泽这么一个逆子。
他所用茶杯的材质，都已经从紫砂，换成了陶瓷。
赵荣曾一边看着联达赠送的股票操作指南，一边吐槽道：“勤哥，你要是再摔，我看以后，你这的茶壶茶杯，还是全都换成不锈钢的吧。”
“再说，TVB跌成这样，要摔杯子那也是邵老六，你跟着生什么气？”
李孝勤平息了一下怒火，说道：“这小子，是把股票市场当成他的提款机了，明目张胆地操控股价。”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邵意夫把控香江影视圈这么多年，真当他是好惹的呀？”
赵荣曾安慰道：“你家老三比你惜命，出出入入，保镖都一群一群的。”
李孝勤从柜子里拿了一个新茶杯，说道：“他这是之前吃过亏，知道长记性了。”
赵荣曾抬头看着李孝勤，一脸严肃地说道：“勤哥，我觉得你家老三，在股票方面真的很有天赋。”
“你认真看看，这些联达免费发给客户的小册子。”
“他是技术派。”
“我把他这套指标，套进我们华光的股价走势，验证了一下，真的挺准。”
“我也打算，用他这套理论选股票，买点试试。”
李孝勤一脸烦躁，说道：“他这是在给你们洗脑。”
赵荣曾争辩道：“你这是偏见。”
“炒股不也是一门经验学科，和……中医一样。”
“那么多古方，你说有什么科学道理，治病就行呗。”
“看的是结果。”
赵荣曾嘴角一挑，故意往李孝勤的心窝里捅了一刀。
说道：“说白了，你这就是收购联达受阻，现在进退两难，下不了台了。”
“所以看你家老三，哪哪都不顺眼。”
“勤哥，你要是真觉得TVB跌的不应该，那你就亲自入场，把股价托起来。”
李孝勤没好气地说道：“你当我傻啊！”
“那小崽子把邹闻怀、邱德艮绑到一起，仨人合伙对付邵老六一个，TVB还有个好？”
赵荣曾笑嘻嘻地说道：“那你还说人家操纵股价。”
“这是正常的商业行为，TVB的垄断局势被打破，它就该跌。”
李孝勤被怼得不想说话。
赵荣曾叹了口气，挤眉弄眼地说道：“人啊，都有个通病，就是看不得别人比自己优秀。”
“勤哥，你十九岁的时候有多少资产，承认你家老三比你强，就那么难吗？”
……
马会包间。
邱德艮做马主，今天牵头马，李世泽应邀到场。
相比于邱德艮，李世泽和邱鸣昌的共同语言，更多一些。
一来，是二人的行事作风相似，都很激进。
二来，李世泽喜欢前世有前科的人。
不是很确定。
李世泽依稀记得，几年后邱德艮被迫退出亚视，是因为被廉政公署调查，陷入远东银行假账案。
这背后，似乎就有邱鸣昌的身影。
李世泽现在是，做梦都想要邱鸣昌这样的产业格局。
左手握着股市，右手握着银行，各种买买买。
李世泽主动凑到邱鸣昌跟前，说道：“小昌哥，有件事我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呀？”邱鸣昌看李世泽，也觉得十分投缘。
李世泽神神秘秘地讲道：“我想要在亚视直播奥运会。”
邱鸣昌憋着笑问道：“别告诉我，你已经给奥委会付钱了？”
李世泽一愣，点头道：“是啊。”
邱鸣昌苦笑道：“你也不想想，奥运会这么大的事，要是能转播的话，转播权还能落到你手里？”
“没有卫星传送信号，在技术上，直播根本做不到。”
“只能录播。”
“再说，咱们香江队去参加奥运，不用看都知道结果，又是零奖牌，根本没什么关注度。”
“奥委会开价五百万美金，放在TVB播，这账都不够算，更别说咱们亚视了。”
李世泽竖起四根手指，说道：“我花四百万美金买的。”
邱鸣昌苦笑道：“那也赚不回来。”
李世泽一摊手道：“我钱都已经付了，总不能不播吧，管他赚多赚少，也得回点血啊。”
“而且……”李世泽凑到邱鸣昌耳边，小声说道：“我以为……捡了个大便宜，所以我是用自己钱买的。”
“四百万美金买个教训，这也太贵了。”
“我入股你们亚视，10%的股份，都没用上这些。”
邱鸣昌眉头皱起，想了想，说道：“今天牵头马，我老豆心情好。”
“我去把他叫过来，咱们商量一下，看最多亚视能出多少钱，把你手里的奥运转播权，接过来。”
李世泽叹了口气，说道：“也只能这样了。”
过了一会儿。
邱鸣昌把邱德艮，从一群朋友中间拽了出来，简短截说后，来到李世泽这边。
邱德艮苦笑道：“泽仔，这种低级错误，你怎么也能犯呢。”
“我今天心情好，就……一千万吧。”
“港币？”李世泽明知故问。
邱德艮说道：“你觉得……能是美金吗？”
李世泽苦笑道：“要是一千万的话，那我赔的也太多了。”
邱德艮眉头一皱，反问道：“那你还想怎么办？”
“一千万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要想转播的话，就得立马筹备，方方面面的花销都很多。”
“我这是在帮你的忙，你总不能让我赔钱吧，咱们亚视的用户少，账就只能算到这。”
“或者说……你打算把转播权卖给邵老六？”
李世泽想了想，说道：“邱安扣，你看这样行不行。”
“你让我在亚视开几个频道，我自己转播，自己买广告。”
“让联达通过广告费的方式，把转播权的钱支付给亚视，然后你再通过亚视，把钱转给我。”
邱德艮苦笑道：“四百万美金，合三千多万港币，就算我同意，你支出这么多广告费，怎么向联达董事会交代啊？”
李世泽一脸无奈地说道：“指着转播一场奥运会，收这么多广告费，肯定不现实，那就……搞点节目，一直播着呗。”
“什么时候，把我赔进去的钱都赚回来，什么时候完事。”
邱德艮一脸的警觉，说道：“你这是想分我的经营权啊。”
李世泽一脸哀求地说道：“我真没有这个意思。”
“这样吧。”
“我自己搞的频道，频道的广告收益，分给亚视三成。”
“再说，多几个频道，对亚视也没负面影响，只有好处。”
邱德艮想了想，说道：“让你在亚视建几个频道可以，但你得独立承担运营成本，账要算清楚。”
“我最多在亚视大厦借你个地方，用到设备、人员，你都得照价付钱。”
“还有……你这么搞，要是联达董事会有人举报你，CCB找你的麻烦，你可别指望我帮你担着。”
“你……最好自己单起个工作室执照。”
李世泽喜笑颜开，一口答应道：“没问题。”
“邱安扣，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有机会一定还给你。”
……
马会包房，卫生间。
李世泽将门锁好，拨通了章敏远在米国的电话。
“我这边已经搞定了，奥运转播权，你向奥委会付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