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云诚恳道:“大人说得太对了,属下定要以大人为榜样,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摸着前辈过河……”
“行了行了,”霍休挥手自去,“我去找庞博,你回家……注意安全。”
镇部。
见霍休前来,立马有人上前领路,态度谦卑。
“通政大人,这便是庞指挥使的公房,您请。”
霍休扫了眼领路人,感慨道:“上次来这公房,都是五十三年前的事了,若非你领路,我还真忘了怎么走,多谢。”
领路人羞愧而逃。
“哟,老大人稀客啊,”庞博还真有些受宠若惊,搁笔起身,“今日怎想起到镇部来了?”
霍休不喝茶也不坐,淡淡道:“陛下让你去一趟。”
“啊?”庞博心头一跳,“可知何事?”
“我也想知道,”霍休也纳闷,瞥了眼庞博,“我见你印堂如墨……”
庞博伸手一摸,手指都黑了:“我尼玛,得倒霉成什么样才会这般……”
霍休仔细一瞅,骂道:“这他娘真是墨!”
沈青云换了身便衣,离开禁武司。
“他还真走了?”
“律部就他和吕不闲没查案。”
“大师兄,要不试试激将法?”
……
衍宗目送沈青云消失,摇头道:“不管他了,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尽快把案子查得水落石出,走!”
回了沈府,栩栩如生的司马冤就候在门口,一脸笑容。
“见过小少爷。”
一见司马冤,沈青云心头石头落地,大喜上前,握住司马冤的手就摇。
“徐州府一别数月,今日得见,大叔是一点儿没变……”
从府门到正厅,沈青云客套话就没停过。
待上了茶,沈青云借口离去,找到周伯。
“周伯,司马大叔最近可有异?”
周伯一听,心头咯噔一声,笑道:“他一直镇守钱庄,寸步未出,应无事吧?”
“那就怪了,”沈青云挠着下巴,“上次那么远去徐州,还给我送土特产,这次都不意思意思……难道是云州家里有事,所以心神不属?”
思及此处,他嘱咐道:“周伯,麻烦让钱庄问一声云州,大叔的儿子是不是出事了,若有,竭力相助。”
“呃,好,老奴这便去。”
周伯心惊肉跳离去。
“我的个乖乖,这篓子出在不带礼物上了?谁想得到……”
是夜。
沈府小宴。
沈威龙“不在”,沈青云权当主人,热情如山。
见司马冤面前的菜碟堆成了山,百艺暗自庆幸。
待宴罢上茶,沈青云才说出请求。
司马冤当即起身,就要躬身领命。
沈青云动作更快,率先拜下。
“大叔,沈府上下就托付给大叔了,请受青云一拜!”
一直到安顿好司马冤,沈青云才回了小院,开始修行。
昨夜还眉开眼笑的云倩倩,回了寝房就开始骂。
“还自诩和我爹齐名,炼的傀儡就没一个不出问题!”
真·隐身·沈威龙传音劝道:“莫前辈炼器技艺登峰造极,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和百艺也就不说了,”云倩倩哼哼道,“青云和司马冤拢共接触过两次,这都能出错!”
“只能说青云太过敏感……”
想到方才儿子通过上门没带礼物,就引出一连串猜测,沈威龙都有些心惊。
云倩倩也叹了口气,忽然又是一愣。
“威龙,青云猜测是他儿子出了事……”
沈威龙又是一惊,看向云倩倩。
夫妻俩面面相觑。
“只能如此了吧?”
“是啊,就是苦了那孩子,我记得,好像叫青衫?”
“那我通知云州了?”
“嗯。”
此时。
临时接到密令,匿行返回云州的司马冤,心头猛地一跳。
“突然心血来潮,怕不是……我儿青衫出了事?”
思及此处,他心急如焚,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化离弦之箭蹿出。
霍府。
卫李两位指挥使激动互视,击掌庆贺。
“恭喜了老弟,今日终成观想!”
“只是入门而已,尚不得维持,惭愧。”
“我不也一样?你这都惭愧,庞博不得自刎以谢天下?”
“哈哈,是这个理。”
……
二人来找霍休时,他正在看刚收到的消息。
抄纸上,写着云氏钱庄大供奉入驻沈府一事。
“连我你都舍得送天贮花,更何况血脉至亲?这一点,我早该想到的……”
听到动静,霍休将抄纸揉成团儿,丢入塘里,见被一鱼吞入腹,他才转头看向二人。
“庞博还没来?”
“应该死了吧。”
“哈哈哈,此话当浮一大……碗苦茶!”
三大佬畅快大笑。
不过第二日,当看到庞博一瘸一拐上衙,仨人还是惊了。
“还真倒霉了?”
“他不倒霉没天理。”
“不对,昨儿陛下叫他去了宫里,难道是陛下……”
……
三人互视一眼,脸上的幸灾乐祸瞬间换成关心,来到庞博面前。
“哎,不提了,都怪我自己不努力,”庞博苦叹道,“进宫陛下就劈头盖脸一顿骂,说你们都学会观想了,就我拖后腿,李兄,你会了你早说啊。”
说完,他摇头离去。
三大佬目瞪口呆。
“他酉时三刻进的宫。”
“我是戌时末观想成功的,陛下怎知……”
“不是未卜先知,”霍休想明白了,啧啧道,“陛下怕就是单纯想收拾他,随便扯了个理由吧。”
卫李二人互视一眼,大笑:“该!”
霍休嗤笑:“就他那倒霉样,还想针对小沈,呵……”
忽见二人表情古怪,并用眼神示意背后,他猛地回头……
秦墨染黑着一张脸,视线冷冷扫过霍休,错身入司。
霍休的脸也黑了,一句殿下我不是在说你堵在喉头,说不出口。
“她何时来的?”
“就,就刚来……”
“没听到我们说的其实是庞博?”
“怕是,怕是就听得你最后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