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旺哥，你弄那两个木架子干什么？”

“那是粉碎机与煤球机。”

“粉碎机、煤球机？”

“你以后就知道了。”

……

“来旺哥，宝二爷好像对你有些意见。”

“怎么了？”

……

小红叽叽喳喳着，不知为何，她感觉与李来旺说话很舒服，既不像面对王熙凤等人那样需要小心，也不像面对周兴等仆从贼兮兮的目光时需要防备，李来旺的声音虽然淡淡的，但却偏偏让她感到了自然。

边走边谈，下了马车从西便门而入后，李来旺便与小红一起，沿着二门红墙，直奔二门门房——二门门房外有客房，以备客人等待，更多的是李贵、钱起等随从在此，以备贾政、贾宝玉等人随时传唤。

只是拐了一个弯，李来旺便看到看到后花园里红光彤彤……沿着二墙继续向东，便有内宅里伸出的柳条，月光下，洒下斑驳的光斑。

而在光斑里，往往会有一两个仆役，缩在墙下，侧着耳朵。虽然他们不能看戏，但却可以听——为了荣国府的名声，这些行为荣国府是没有明令禁止的。

看到李来旺与小红过来，身份低的会过来行个礼，身份与李来旺差不多的则会小声打个招呼，“啧啧啧……”的说几句羡慕的话。

当然他们羡慕的重点在于李来旺受到王熙凤的重视，报德美人归。

而对于煤球以及炉子背后所蕴藏的价值，此物迅起如流星，又是新事物，他们的认知还不清。其实即使王熙凤此时也只是知道能赚大银子，对于这个银子有多大，她也是认不清的。

踏着朦胧月光，当李来旺与小红来到二门时，李贵、周兴、钱启、王荣、张若锦等已经站在那里了，他们虽然一身仆从打扮，但仆装却是绸锦，红灯下映射着暗淡的红光。

他们在此也是随时听候调遣的。到了二门口，小红自去向王熙凤回报了。

而周兴看到李来旺却脸一昂，双臂在胸前一抱，洋洋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他之所以如此，归根结底还是基于上面的原因，李来旺行事迅如流星，煤球又是新事物，他们都分不清煤球所蕴藏的价值，更何况他们绝大多数都没上过学！

因此在周兴想来他不仅给了李来旺一棒子，还搅黄了他的美差，占了上风，他又不懂收敛，因此才出现洋洋得意之色。

而李贵、王荣、张若锦等人也已知道了李来旺做煤球的事，但他们对此的认知和周兴相差不大，也不认为做煤球是多好的差事。

但不是多好的差事也是差事，而这些人向来都是靠差事来摸银子的，比如十两银子的事情要报十二三两，或者偷工减料八两银子做完，也有的是给一百俩银子的本钱，最后回本九十两，在继续下去血本无归，最后不了了之。

这些人与原来的李来旺又是酒朋狗友，又暗中听说王熙凤给了李来旺二百两的本钱，因此王荣、张若锦等与李来旺嘻哈见礼，又就平儿之事羡慕了李来旺一阵子之后，李贵便以己之心度李来旺之事，走到李来旺身边，“嘿嘿”低声一笑道：“别理那小子！二兄弟，近来得摸了十几两银子了吧！哪天请兄弟们喝喝。”

“额……”

这其实是以前李来旺与李贵、王荣他们之间的寻常事。但李贵这个说辞倒让李来旺微微愣了一下，但他旋即就明白了……

“这人格局何其小也！”

心中思忖，李来旺口中却笑道：“李大哥好说，好说，等我忙完这几天。”

“好好，你别忘了。嘿嘿，最近哥哥嘴馋的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