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林嘉竣主动下厨,给一家人好好做了一顿美味大餐。
又引得王母在林嘉竣的表现上面,多添了几分。
当天晚上,林嘉竣在王组贤家中的客房住了下来。
半夜时分,王组贤偷偷溜进了林嘉竣的房间。
和男朋友温存了片刻后,不敢久留,又悄悄离开。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刚起来不久。
王组贤突然告诉林嘉竣,她爷爷王国璠回来了,让林嘉竣单独到书房去见他。
林嘉竣依言来到书房。
很快他见到一个满头白发,气质儒雅的清瘦老人。
此时老人斜坐在一张木制长书桌旁边,书桌上面,放着林嘉竣的作品,几卷已出版的《鬼吹灯》。
“爷爷,我过来了。”
老人见到林嘉竣进来,点点头,先没说话。
他指了一下书桌跟前的另外一张凳子,示意林嘉竣坐下。
等林嘉竣坐好,老人才开口道:
“小林,我知道你是个作家,腹有诗书,胸怀乾坤,今日,你可愿听一听我这个老朽的故事?”
林嘉竣很清楚,王组贤尚不曾把自己华十一的身份透露过给家人。
现在他听到眼前老人一语道破内情,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也不免有些吃惊。
于是,林嘉竣恭敬应道:
“嗯,爷爷您请说。”
王国璠也不向林嘉竣解释为何会清楚他身份的缘由,继续道:
“小林,你可知道,小贤出生的那一年,我父亲亦于同年四月离世,所以,小贤这个孙女,对我有着特殊的意义。”
老人一边说,一边示意林嘉竣不用急着说话,先安静听他讲述。
“那一年,小贤的到来,减轻了我对家乡亲人的思念痛苦,我甚爱她。”
“小贤这个孩子,自小给了我许多慰藉,对于这个孙女,我一向很看重。”
说着,老人家抬头望了林嘉竣一眼。
眼里透露出的意思,是他对林嘉竣已经有了不少的了解。
林嘉竣瞬间领会到对方的眼神,点点头,表示明白,继续耐心听老人讲述。
“我父王公霭吾,年轻时曾追随孙先生闹革命,加入过同盟会,为家国民族出力甚多;
后来,他因伤退隐家乡,转而教书育人。”
“说起来,我父亲一生清贵,育人无算,在家乡德高望重,于我助益非浅。”
“当年柏文蔚将军,亦曾赠我父一联:当代几人结硕德,中原万姓望旌旗。”
老人说到这个地方,再次停了下来,端起身旁的杯子喝了一口水,似在掩饰某种情绪。
“我本人,年轻时多有不肖,甚至累及他人,若非近年来读书修史有所成就,几无颜面对家乡父老。”
“然而,这些年,我虽窝于台大修史育人,却不曾减去我对老父的半点愧疚。”
说这一句的时候,老人语气里满是惆怅。
“1948年,我将于国内辗转台湾,临行前夜,我父亲赠予我一首诗:
莫畏艰难莫畏贫,莫贪富贵莫贪嗔,莫忘老父叮吟语,要做清清白白人。”
念出这首诗时,老人的情绪明显激动了几分,连一双手都有些发抖。
林嘉竣没有出声打扰,静静坐着相陪。
良久,老人平静下来,再次接着讲述:
“翌日上路,犹记老父策杖送我至伏虎泉头,泪眼盈盈,不能自持。”
说到这里,老人家停顿一下,转过半身看向林嘉竣:
“小林,今日我将我父这首诗转赠于你,希望与你共勉,不求富贵闻达,但求清白做人。”
林嘉竣立即起身,恭敬表态:“谢过爷爷赠诗,嘉竣必努力践行。”
老人点点头,许是对林嘉竣的态度比较满意,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坐下,不用客气。”
“小林,我观你,眉宇间颇有正气,显是个好孩子,只希望日后你对小贤,能尽到你的一份责任。”
林嘉竣听了这句,刚坐下的身子马上挺直,正式道:
“爷爷,我虽年轻,亦有担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小贤。”
“好,希望你牢记今日所言!”
说完这句,老人不再出声,抬起右手挥了挥,示意林嘉竣离开。
然后,他自己闭上眼睛,开始小憩。
林嘉竣站起来,给老人家恭恭敬敬鞠了个躬。
随后他转身,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就此离开了书房。
……
当天下午,飞回香江的途中,林嘉竣耳畔犹自回荡着王组贤爷爷的一番说话。
见到过道对面座位的乘客睡着,林嘉竣终于忍不住,向靠着自己肩膀的王组贤低声问道:
“小贤,你爷爷以前是做什么的?”
王组贤坐正身子,打量了一下自己男朋友,疑惑道:
“怎么啦?阿竣,爷爷欺负你了?”
林嘉竣哭笑不得:“没有,爷爷怎么会欺负我,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他的过去。”
听了这话,王组贤立即扫了一眼四周。
随后,她凑到林嘉竣耳边,悄声道:
“阿竣,我偷偷告诉你,我爷爷,他以前做过特务,还当过将军。”
“噢,原来如此!”
林嘉竣心中一声低呼。
一些疑问恍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