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屋内亮起了灯，棒梗坐在圆桌旁，小槐花跪在对面的床上，兄妹俩大眼瞪着小眼，都不说话。

断腿的小当被一大妈接到自己屋内照顾，一大爷家只有一间房，多一个小当已经显得拥挤。一大爷就让棒梗和槐花俩在自己家里待着，还十分贴心地给了他们两个窝窝头做晚餐。

“哥哥！你说公安爷爷为啥要将妈妈抓走啊？难道妈妈是个大坏蛋？”小槐花从兜里掏出半块糖，舔了一口，又将糖纸包好，小心翼翼地放回兜里，斜眼看着棒梗，开口发问，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一爷爷说，妈妈是去协助公安叔叔调查，不是像奶奶一样被抓走。妈妈是去帮忙的，她是大好人！”棒梗解释道。对于妹妹的半块糖，他并没有半点觊觎之心，毕竟他是哥哥，抢小妹妹的半块糖果那还是人吗？

“妈妈帮什么忙啊？帮忙吃牢饭吗？哥哥！牢饭好不好吃啊？”小槐花瞪大眼睛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去过牢房！”棒梗很不开心。

“哥哥！明天我们不吃窝窝头，吃大鸡腿好不好！”小槐花道。

“奶奶、妈妈都不在家，哪来的大鸡腿？你甭想再让我去傻柱那屋找鸡腿，打死我都不去。”棒梗一想到小槐花哭闹着缠他去傻柱屋里偷东西，就不寒而栗。

“哥哥，我们不用去傻柱叔那屋找，我们可以自己买。”小槐花大眼睛闪着晶莹耀眼的光芒。

“买东西需要钱，我们家穷，没有钱。”棒梗耐心解释道。

***

“哥哥！我们家可有好多好多钱呢！槐花去拿给你！”小槐花跳下木床，掀开帘子，跑进里面隔间，很快她又跑了回来，爬上凳子，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纸币和粮票、油票，放在圆桌上。

棒梗看着一桌子的钱票，顿时懵了。

“这些都是妈妈藏的呢！奶奶藏的那些，槐花也知道在哪里。”她又爬下凳子，跑去床底下的一个角落，掏出一个小盒子，再爬上凳子，将盒子里的纸币一起倒在桌上。

棒梗看着一大桌子的钱币，大为震惊，觉得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奶奶和妈妈藏钱的地方，小槐花从小就偷偷地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她从来不提一句，只露出一脸的呆憨无辜，平时也从来不去触碰偷拿。

只是现在她认为奶奶和妈妈都被抓进了大牢，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为了一口吃的，她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棒梗上了一年半学，简单的加减算术已经完全没有问题。很快他就点清了桌上钱币的总数，奶奶藏的钱是四百零八块七毛二分，妈妈藏的钱更多，竟然高达六百一十六块八毛四分。

其他的粮票、布票、棉花票、绒衣票、汗衫票、背心票、裤衩票、胶鞋票、棉鞋票、工业券等等等，棒梗根本无心去计算。

手握巨款，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巨大的幸福感冲击着棒梗稚嫩的心灵。

‘骗子！大骗子！奶奶、妈妈都是大骗子！’又有一个声音在棒梗内心深处呐喊。

***

“大茂，你怎么又喝酒了！”娄晓娥打开门，就看到酒气熏天的许大茂，不由皱起眉头。

“俺们老百姓今天真高兴！人在江湖走，哪能不喝酒？蛾子！你不知道，我这心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痛快，这般舒坦......”许大茂踉跄地跨进家门。

“你这么开心，看来傻柱是死定了！”娄晓娥淡然道。

“傻柱！嘿嘿！哥们今天去医院看他，你知道看见了什么？”许大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