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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畏惧

“小玲,你没事吧?”犬夜叉去追笹雪了,戈薇发现小玲丢魂了似的,故而留下来照看她。    “戈薇,她拼了命救我。”不是被突然的可怖状况吓到,而是因为其他。    “笹雪救你?”戈薇问。    七宝酱赞同的点点头,“我就说地上那么多血,既然不是小玲的,肯定就是笹雪的。没想到她为了小玲不惜自己受伤。”    小玲所受的震撼特别大,“她说我不能有事。可是,她没有道理这么拼命。”    “难道……因为杀生丸?”身为人类,戈薇在感情方面比较敏锐。“你出事,杀生丸肯定会担心。笹雪她……”    风中的气息发生了变化,硕大圆月突然被黑云笼罩,有什么东西在飞速窜走。    犬夜叉好不容易追上纵灵马,见笹雪坐在马上一动不动,正要喊话,笹雪却突然调转马头,朝反方向走。    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意识到不对劲,犬夜叉也飞快往回赶,担心自己的妻子。“戈薇。”    梦空妖的目标是小玲。    戈薇将小玲交给枫婆婆后,就打算和七宝一起去协助犬夜叉,但是还未等她和七宝走出门,身后的枫婆婆倒在了地上。    “小玲!”戈薇要去拉快要消失的女孩,还未触及到光束,就被拍掉手。一个白色的身影先她闯入光束,鲜血飞溅,洒落地上,画景都被血糊花了。    “戈薇。”犬夜叉大喊着,铁碎牙使出风之伤砍中房屋顶上无形的妖穴。    就在小玲和笹雪消失的瞬间,空间破碎,出现一个豁大的口子。犬夜叉脚步不停,直接闯入进去。戈薇和七宝也随后跟上。    人和光消失得无影无踪,房间顿时昏暗下来。    ***  明亮的夜色。身旁的溪流反射着月光像镜子一样亮。    笹雪仅仅只是晕眩了一下,便丢了小玲。    “啊!”一抹尖叫声打破平静。    笹雪循着声音追到溪对面的草地上,面前的场景那天在鹫尾城堡的情景十分相似。    变成怪物的村民,瘦骨嶙峋,突出的嘴,尖利牙齿间口水滴落,诡异的圆眼无丝毫人性存在。    柔弱的女孩只会在重重包围下被撕裂。    “小玲。”笹雪折了树枝挥打过去。    惊恐着脸色的女孩被声音吸引,当看清笹雪跑过来,乌黑漂亮的眼珠闪起希望的光亮。    然而,笹雪的脚步落地,突然走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场景。    旁边飞燕草开得如火如荼,衬着月色幽蓝诡异。    “小玲?”安静得可怕。    笹雪因为小玲的境况而害怕。    “小玲,回答我。”笹雪找了一遍四周,突然明白这已经是另一个地方。    梦空妖在玩弄她。    突然身后脚步声落在草地上,向笹雪靠近。    高大的身影背着月光,静默而强大。    “杀生丸。”笹雪多日里的担忧焦躁,终于放下心来,“怪不得找不到你。你被梦空妖困住了?”    “是你把她带到这儿来的?”无视她的关心,首先提及第三个人。杀生丸的神情不带丝毫柔意。    谁?    小玲。    笹雪感觉两人之间隔着万顷冰川。    “不是我。我到枫之村找你,没想到梦空妖盯上了小玲……”    “因为你。”杀生丸截住她的话,神情十分不悦,“因为你,梦空妖才去了枫之村。都是你,给她带来了危险。”    “我……”笹雪见着他的欢喜全部化为一腔冰水,冻得她浑身颤抖,“对不起!”    “现在连我也去不了那里。”杀生丸看着天空,以笹雪的角度看见那张脸上真实的焦急神色。    “为什么是你在这里?”杀生丸的语气含着冰渣。    笹雪十分明白杀生丸言语中的意思。为什么是她,而不是小玲?明明小玲更需要保护。她一个柔弱的人类女子,此时深陷危险,若还活着,不知有多害怕。    梦空妖想要以这种方式让她和杀生丸反目。    “梦空妖故意把我们和小玲分开,他……”    杀生丸回头,冷怒的目光吓得笹雪说不出话。    “我当然知道是梦空妖故意的。可是追究其原因,还不都因为你。”    虽然一直都知道小玲是他重要的人,可是当真正面对愤怒的杀生丸,笹雪才发现这样的差距有多让人心痛。    如果小玲有个什么闪失,她和杀生丸绝无再有可能。    “夫君……杀生丸。”笹雪伸手,小心翼翼靠近,“对不起!”    想要去拉他的袖子,想要牵他的手,请求他不要着急,也不要生气。她想撒娇。如果他允许的话。    杀生丸的指尖光鞭,可以将铜墙铁壁的鬼神鞭打出口子。    笹雪的身体甚至比不得鬼的体魄强韧。    笹雪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她惊愕地看着血液飞洒,一片血幕里,杀生丸金色眸子中的厌恶。    “不要碰我!”他的声音幽冷缓慢,十分好听,却像刀子一样插进笹雪的心窝。    “杀生丸……”笹雪还是流泪了,“我也想要保护好小玲。即便丢了自己的性命,也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也知道这是我的错,可是,你就不能稍微体谅体谅我。我并不是真的不怕痛。我这里也会痛……”笹雪的手指指着紧缩发颤的心脏。    “确实很重要。”杀生丸冷笑一下,毒华爪刺穿笹雪的胸膛。血液混着深绿色毒液滴落,他的神情十分冷酷,“据我所知,你不会轻易死掉。”    笹雪很快恢复了镇定。刚刚挥打的那一鞭子,加上这一穿心之痛,两清了。    “我当然不会死。如果小玲死了,你别来找我。我已经偿还了。”笹雪拖着残破的身体后退,视线开始模糊,    “傻瓜!”    “是啊,我是傻瓜。为什么要莫名其妙与你许下约定?若不是这样,也不会在两百多年后以笹雪的身份走近你,然后迷恋你。笹雪本身就是个傻瓜,她比郦尤多了一颗心。亲情,友情,主仆之情,爱情,所有一切,两百五十年后她都懂得了……杀生丸,我不会恨你,但再也不会爱你。”    “你要说到什么时候?”    眼泪还挂在下颌处,晕晕胀胀的脑袋突然反应,高冷的声音来自身后。    另一个杀生丸站在大树下看着她。    笹雪面前的杀生丸突然变脸,几近分崩离析,一抹奸诈的笑意挂在唇角。那根本就不是杀生丸的表情。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杀生丸”发出梦空妖的声音。    真正的杀生丸脸色十分难看,这堕神胆敢装成他的模样做这种事。    杀生丸一爪抓向假杀生丸。然而行骗的堕神身影破碎,消失在空气中,杀生丸什么也没抓到。    “居然会被这种把戏玩弄,我是不是高估了你?”杀生丸一脸面无表情地回头质问。    “我……”笹雪被伤过的心发出钝痛。她捂着血液汩汩的胸口,知道是被骗了依然大哭不止,“杀生丸,你这个坏蛋。我难过得要死。”    杀生丸想要去碰她梨花带雨的脸颊。    不详的风吹拂过,宛如灾难前的预兆。    “跟着我。”伸出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往某个方向走。    没有距离和恐惧,面前的杀生丸让她十分安心。抗拒不了。    这才是真正的杀生丸。笹雪突然明白。    为什么会被幻术欺骗?因为那是她真实的心境,她所恐惧的来源。在她的心里清楚的明白杀生丸并不喜欢她。她也相信,为了小玲,杀生丸会不惜与她翻脸。    层层时空变换。    杀生丸头也不回地朝前。他的视觉敏锐,能找到时间和空间的细缝,他的意志力强大,不会被假象欺骗。    和枫婆婆出诊的小玲,在溪水边采花的小玲,和犬夜叉等人一起捉妖怪的小玲,被怪物围攻的小玲……    全是小玲,因为担心小玲,所以出现的时空场景全和小玲有关,借此留住想要逃跑的囚徒。    不得不说梦空妖很擅长玩弄别人的心理。    笹雪确实在担心小玲,那么杀生丸呢?这些小玲有没有一部分源于他的心情?    “你什么都不要想。”笹雪听见杀生丸命令式的声音。    笹雪一愣,立即照他的话做,注意力跑到牵她的手上。    他的手跟他的人一样好看,修长白净,指甲尖长,手背上还有两条紫红色妖纹,莫名可爱。    笹雪没注意,时空又变了。幼年的杀生丸一个人走在河边,把惹他不快的妖怪撕得尸横遍野。    第一次见面,佩服他的能力和好奇他的性格。从一开始她就明白她喜欢的是一个多无情多冷血的犬妖。    即便伤她的是真正的杀生丸,她真的能做到放弃吗?    抓着的手腕突然挣脱,杀生丸不禁回头,下一瞬柔软的手掌钻进了他的掌心。    即便刚刚被“他”那样对待,此时面对真的他,依然神情温柔,毫无防备。     不知不觉周围的奇异光芒消失了。    荒冷植被,怪石嶙峋。    “这个地方是梦空妖能力死角。”杀生丸放开笹雪,靠着伏地而生的大树坐下。    笹雪发现他的额头出了很多汗,像是生病了。    猜的没错的话他应该被困在这里很久了。就算是不动弹,也会被梦空妖吸食妖力,变得越来越虚弱,更别说梦空妖还能搞一些其他的幺蛾子,比如说把虚弱的杀生丸送到一场决斗中。    笹雪攥紧手指,忍住去摸那人额头的冲动。    “你没事吧?”    杀生丸看她一眼。“现在应该担心你自己。”    “我怎么了?”笹雪问出话后才发觉身体发冷,头晕目眩。这些又算什么?她根本就不在意。    “我很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去枫之村,梦空妖不会盯上小玲。我明明知道,和我牵扯上的人都会有危险,我……”    “你闭嘴!”杀生丸突然怒声。金色的眸子里有可怕的暗流涌动。    手腕被拽拉,笹雪受不住力扑倒在他身上。    杀生丸看一眼她被鲜血濡染的胸襟,另一只手大力摁着她单薄的肩膀,“你身体是石头吗?你没看见自己现在是什么鬼样子?还有闲情担心别人,你是在搞笑?”    “鬼样子吗?”笹雪被他的几个问句丢得发懵。“我吓着你了?”    空气静默数秒。笹雪不确定地问,“你担心我?”    杀生丸推开她,一副懒得跟她说话的表情。    笹雪精神一松,几乎晕过去。对上杀生丸的目光,才确定他是真的担心她。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总之他救了她,并且没有为小玲的事胡乱责怪她。    笹雪倒在杀生丸身上。这种晕眩欲死的感觉十分奇妙,让她恍恍惚惚像是做梦。    发凉的手指攀附上他额上月印,划过脸颊上妖纹,“杀生丸,这些日子我四处找你。就害怕你出什么事。”    杀生丸看着她不说话,伸手护住她摇摇晃晃十分不稳的身体。那样的姿势就像是放任她的亲近。    笹雪看不清眼前人神情,于是人晕胆大,捧着他的脸虔诚地亲吻他的嘴唇。    她的嘴唇凉凉的,就像她的体温,呼出的气息带着鲜血的甜腻和笹雪花的香味。    杀生丸淡定地被人吻着,直到那人晕了过去,陷在他的颈窝里。    杀生丸缓慢地抬手搂住失去意识的人。他也变得如此愚蠢了吗?居然再次落入两百多年前一样的境况。    握住的拳头失去了本有的力量,他所走的道路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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