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的病房里,李七一安静的陪在夏以晴身边,夏以晴越发苍白的的脸让她有些担心,姑妈病床的另一侧,表哥表姐还在为房子应该独占或者平分撕扯着,突然,夏以晴起身,从一旁正在录制工作中的何可无那里,要了烟和火机便快步往病房外走去。
李七一跟紧夏以晴,一路冲着医院顶楼走去。夏以晴察觉到身后紧跟着的人是李七一后,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她对上李七一的眼睛想一个人静静,李七一点了点头,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后才彻底离开。
医院的顶楼上,夏以晴望着远处一栋挨着一栋的写字楼,视线慢慢放空,眼眶逐渐湿润,此时,她脑海里闪现的的画面都是四五岁在姑妈家寄养的那几年,姑妈为了照顾到孩童时她的心情,吃穿用每次都比表哥表姐的好,而且每次和表哥表姐产生矛盾时,姑妈都会坚定的站在她这一边,因此,她一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就是姑妈亲生的女儿。
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几圈后,顺着眼角的弧度滑落,夏以晴拭去眼泪,走到顶楼的西北角,从口袋里掏出从何可无那借来的香烟和火机,然后将三只竖起的香烟卡在钢筋水泥的缝隙中,一字排开,依次点燃,灰白的气体乘着风的轨迹,往北散去。
夏以晴的视线跟随着烟气散去的方向,落在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上,男人戴着个银灰框架眼镜,满脸憔悴的站在离她不远的位置,对方也点燃了三只烟,只不过那三只烟快要燃尽了,显然他来的比她更早一些。四目相对的刹那,她看到了他红了的眼眶,他望见了她没有血色的面庞。
起风了。
风力渐猛,大悲之下,本就腹泻了一晚的夏以晴,此刻的身体更显单薄,她认出了不远处的男人,那天折返回咖啡厅取帽子时,正是这个男人像是无脑魔怔了一般,一直在用手部联动身体的蛮力往外推着门把手,当时,他的每颗毛孔内都散发着一缕莫名的无措感,而现在,他的每颗毛孔都在被烟雾中层层叠加的伤感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