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刚好，我正准备让老黄去找你呢。”

廖淑桐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

“你过来，这是关于你的审查报告，背景调查、行为习惯调查、性格调查都没问题，但还有两个疑问。”

顿了顿，又道：“按规定，这不应该直接问你本人的，有违反纪律的嫌疑，不过我信任你，所以你诚实回答。”

林飞扬走到办公桌前，看着一份十几页A4纸，贴着自己照片，密密麻麻、事无巨细，从出生到现在，去过哪家医院看病、读的什么学校、老师都有谁、家庭关系、社会关系，林林总总。

他有些疑惑了：“廖叔，我不是已经入档了吗？这审查工作应该在那之前就做过了吧？”

“是，之前简单的审查一下，符合入档程序，到现在又不一样，985局更严格一些，有些额外调查，你就当作补充说明看待就行。”

点点头，心说了解。

“你问吧，我肯定诚实回答。”

“好，第一个问题，关于你的工作，你对外的理由是农林大学有朋友，采购来的很多计划外物资，都是出自大学实验室。”

“我们查了一下，京城农林大学确实有家禽、家畜基因优化培育实验，也有小麦、水稻、大棚技术相关培育实验。”

“但是你的社会关系调查，人际关系子项里面，完全没有能和农林大学联系上的人，关于这点，你要给出个合理解释。”

来了，终于来了。

林飞扬知道，自己编的借口，总有一天会被调查，但是根本经不起调查，因为是谎言，一戳就破，但他心里一点也不慌。

“农林大学那边，我实际上和他们就是一种采购合作，具体合作对象，就是那几个实验项目组，我没法给出具体人名，因为每次采购，和我交涉的都是不同教员，有的时候也会是学生。”

“因为他们有些实验是保密级别的，所以我和他们有口头协议，对外必须保密。”

“不过，廖叔你大可放心，他们将实验室产出拿出来销售，并没有违反纪律，其动机完全符合集体利益。”

“国家分配给实验室的钱有限，为了补足空缺，所以会把实验迭代不合格家禽、家畜等，分配给京城几个厂，我也是赶巧了，正好遇上。”

“另外，那个……大学实验项目缺经费，所以都只要钱，我就把厂里每月批用于采购的票证自个儿留下了，我这不算违反纪律哈，就是……就是有点自私……”

前面几段话颇为自信，末了林飞扬低下头，主动认错。

“你还知道这叫做自私？”

廖苏桐笑骂，抬手在林飞扬脑袋上拍一巴掌。

“行了，这个回答放在局里不算违背原则，985局里，除了那几个小年轻，还真没几个人会上纲上线。”

“所以你的钱是用那些票证换来的？好家伙，鸽子市场票证可是真的贵，四百多的手表，你说买就买，比我戴的这一块还要好，瑞士货吧？”

廖苏桐满眼羡慕，他手腕上一块据说意大利手工表，戴了十几年了，还是打仗时缴获敌人的战利品。

林飞扬点点头，冲廖苏桐绽放个大大笑脸：“廖叔，你想要？我送你呀！”

嘴上插科打诨，心说果然，第二个问题是关于现金来源的，不过廖苏桐自行脑补回答了，林飞扬也就顺势赞同就行。

毕竟多说多错，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打补丁，没人会像AI一样，把每个谎言都编的滴水不漏，总有被拆穿的一天，所以不如不说，让别人自己去猜测。

“边儿玩去，我还会要你的手表？咱局里去调查的人都说了，你毫不犹豫就买下这块表，敢说不是因为真心喜欢？”

“嗯，真心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