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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码头酒馆后,威廉姆斯带着亚格尔走上了一条泥泞的小道。
“比尔很早以前就住在这里。”他指着道路尽头一座破旧潮湿的公寓。
那座建筑的外墙因为过于老旧,已经斑驳得充斥着各种废水的颜色。灰色,褐色,棕色的痕迹交杂在一起,几乎看不出公寓原本的白色墙漆。
“比尔先生不是中央大学的教授?”亚格尔越过地面上一块凹陷的水坑,“没人说过他来自这里。”
威廉姆斯冷笑一声:“他们当然不会说。”
“就算我没去过上城区,也知道他们和中城区的老爷一样,看不起东区来的人。”
他咳嗽两声,抬手挥开空气中几乎成颗粒状的雾霾。
“被一个贫民比下去会让他们变成笑料。”
贵族的傲慢。
亚格尔想起了下午来事务所的尼根公爵的属下。虽然表面礼貌客气,但是语气里每一个字眼都透露着咄咄逼人和高高在上。
比尔·鲁道夫一定要付出同届人几倍的努力,才能在这种充满歧视的氛围里成为教授。
然而,昔日东区的天才现在已经成为了一滩碎肉。
亚格尔的心情低沉了下去。
究竟在什么情况下,比尔才会置生命于不顾,向不知名的存在做出祈祷?
他跟着威廉姆斯跨过门口冒着蒸汽的下水道口,进入了潮湿的公寓里面。
“比尔原本住在这里,现在已经被封锁了。”威廉姆斯带他爬上窄小的楼梯,来到2楼最末尾,一扇围着大铁链的木门前。
“小偷光顾过这里几次,把房间翻得一团糟。”
“所以有办法能进去?”亚格尔摸了摸粗壮的铁链。
“有的。我们等会可以从旁边丽芙的屋子里翻进去,我和她说,她会答应的。”
威廉姆斯低沉地回答。
他们站在漆黑的走廊里交谈。
“原本,几个星期前,比尔已经准备带他的母亲从这里搬出去了。”威廉姆斯看着尘封的大门,眼眶泛红。
“他好不容易得到了当教授的第一笔奖金,在中城区买了一套房子,可以不惧怕周围人的眼光,和母亲一起开始新的生活了。之前,鲁道夫夫人一直不愿意住到他租的房子里去,担心给他和贵族的社交造成负担。”
“但是,当他回来的时候,他发现母亲失踪了。”
“失踪了?”亚格尔皱眉。
“是的,那时候他到处找,每天都来酒馆里问我。”威廉姆斯抹了一把鼻子。“他从小就是鲁道夫夫人拉扯长大的,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但是他一直没有找到。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所以重点是鲁道夫夫人的失踪案。
亚格尔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攥紧起来。
在老威廉的典当铺的时候,中城区的警察就时常来捞油水,更不用说东区的了。警察一定不会认真找人的。
那么,比尔·鲁道夫加入教会所说的心理炼金会,这个一听就是非法组织的地方,是否也是为了找到他的母亲?
“对了,”就在亚格尔陷入思考的时候,威廉姆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丽芙家的小女儿昨天也走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