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城,地下。
幽森的甬道内,身披黑红道袍的宫装道姑,手捏宗师法印,施施然向前迈步。
甬道的墙面并非黄土铺就,而是如花岗岩一般的绿萤岩石,人行走当中,有阵阵寒意从脚底蔓延。
倏忽间,甬道的尽头,一扇青色石门映入眼帘。
石门外,两尊足高一丈的恶鬼石像伫立左右,似感觉到有活人靠近,原本犹如死物的石像,忽地颤动起来。
霎时间,它石头般圆瞪的眼珠泛起森然的邪光,将整个甬道映照的鬼蜮森森,一股阴邪之气也从石像身上陡然迸发,似有活过来的征兆。
见状,道姑脸上并未露出慌张,她摄出一块玄铁令牌抛入高空,当阴森邪光包裹住令牌的刹那,蠢蠢欲动的石像又恢复了寂静,绿油油的冷光交织着阴邪之气如潮水般飞速退散。
仅是片刻,甬道又恢复如初。
越过雕像,道姑手指掐诀在石门上轻轻按下,只见光滑的石门上骤然亮起一圈光芒法阵,随着轰隆一声闷响,厚重的石门缓缓开启。
门后,明亮如白昼,道姑神色平静,踱步走了进去。
“怎么?突然喊我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商讨吗?”
道姑双脚刚刚踏入门内,一个温和的质问声裹挟着袅袅檀香,慢慢飘了出来。
“这么晚喊裴道友来此,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道姑双手作揖,看向眼前之人。
屋内,一袭镶金白龙锦袍,束发玉冠的裴峥钊正坐在椅子上,眉宇微蹙朝她看来!
道姑在裴峥钊对面而坐,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
“今次特意请裴道友前来是想告知一声,我们的计划需要提前了!”
“嗯?”裴峥钊眸光一顿,略感惊讶“先前不是都商议好了吗?等到三家矛盾激化到不可挽救的地步再执行计划,为何这次会这么的突然?”
“想来清河城混入怜生教修士的事情你已知晓。”
“昨夜师兄推演天机算出,潜入进来的魔道修士只是个人所为,和背后的怜生教并无任何关联。”
“现在有这名魔道修士牵制裴家和烈虎堂的注意,正是我们施行计划的最好时候。”
关于帛书被人抢走又归还的事情,道姑自然不会告诉他,现在双方合作他们还占据主动,若是让裴峥钊知道了真相,只怕他会在原先的价码上继续加价。
“我选择和你们合作,是因为原先的计划能最大程度取得成功,现在你们说改变计划就改变计划?”
“我和你们可不同,你们若是输了大不了回归天剑宗,我若是输了!轻则废去修为逐出家门!重则命丧当场!”
“你们......是不是未免太不把我的性命放在眼里了?!”
片刻的沉思后,裴峥钊脸上涌出不满神色,他声音逐渐阴寒质问道。
这次和横剑宗合作,他可是赌上了身家性命,若是能够成功他将和横剑宗共掌清河城,可若是失败......对于心怀大志的他而言,可无法接受失败的后果。
“裴道友你的担忧我们完全理解,不过这世间谋划之事哪有什么十拿九稳?”
“三家的清洗行动已经结束,清河城也将回归到往日的安宁,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只怕不知要等多久才能再找到合适的机会。”
“须知,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