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瑱笑了笑,薛蝌写了两张纸,第一张记述着何掌柜以及朝廷赐匾的事情,不便给女儿看。薛瑱就拿出第二张,上面都是儿子在书院中的琐事,他示意宝琴自己拿去读。
“门庭若市,不为利来。人声鼎沸,不以私鸣。哥哥的才学进步这么大吗?”宝琴抱着书信,露出讶然之色。
薛瑱知道宝琴受他的影响,也十分喜欢看书。不由道:“也难怪你哥哥在信中说书院里都是良师益友。琴儿,爹听说他们书院后堂,也有教女子读书的地方。你想不想去?”
薛宝琴是又惊又喜,“爹,女儿也可以去吗?”可说完,她自己就苦恼道,“那爹跟娘怎么办?我不想跟爹娘分开。”
面带病态的薛瑱哈哈大笑,拉住自家女儿的手,安慰道:“咱们家在扬州又不是没院子,一起去不就好了?也省得你天天在家中问你哥的近况。”
“真的吗?我们家要一起去扬州找哥哥吗?”
薛宝琴跟薛蝌自幼感情就很好,如今薛蝌离家读书,宝琴挂念的都比薛瑱多些。
薛瑱点点头,他突然做出这个决定,自然有自己的考虑。
一是因为何掌柜的缘故,二是因为薛家前几日发生的事情。
薛家在金陵的店铺内,前段时间莫名其妙少了一批银子。薛瑱主掌外事,一事一物都讲个来由去处,免不了招来掌柜询问。
结果对方说,这笔钱按照主母的意思,已经转送至京城。
薛瑱常年在天下奔走,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他知道京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也清楚大嫂把这钱送进去,是给王子腾、王子胜俩兄弟拿去铺路。
薛瑱对此无话可说,只能闷在心里生气,这一下到把他自己气出病来。
养病的这段时间,他也想明白了。既然大嫂容不下他,他再待着管事也是处处受制。如今父母大哥都已经过世,大哥膝下也不是无子,左右家当还是姓薛。
自己还不如举家搬到扬州处,好好养育薛蝌、宝琴兄妹长大。在扬州,也不耽误他继续替宫中搜罗奇珍异宝。
若是薛家日后真有变化,薛瑱觉得只要能保住自己这一脉,即使下去阴曹地府,也不算无颜见父母兄长了。
“那我这就去找娘,我们要去找哥哥咯。”宝琴笑着提起裙摆,一个转身就跑個没影。
薛瑱看着女儿欢快的模样,心中亦有几分喜悦,希望往后的日子,真如儿子说的那样,是困鸟脱笼觅得自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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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薛蝌在一个午后收到家中来信。
当时正是他们结束一天的学业,同窗们都在屋子里打闹休息。薛蝌坐在自己的位置,看着薛瑱在信中的字句。
突然,他昂头哈哈大笑,引来钱大有等人的困惑。众人围上来,问他可是有什么好事。
薛蝌用手指了指信件,大喜道:“我爹娘要来扬州了。”
这到真是件喜事,钱大有等人齐道恭喜。
江元白的角度最是刁钻,直言道:“那岂不是大舅哥的妹妹也要来了?”
这家伙还是欠打,薛蝌放下书信,将他压在身下。
陈恒回来时,就瞧见两人在床上胡闹,钱大有带着其他人跟着起哄。
一问,才知道其中缘故。薛蝌家的事情,陈恒记不住太多,以为这件事是书中本就有之,自然没往深处想。
等到薛瑱带着一家人来到扬州,已经是入秋的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