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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徐姑姑带着余琥珀朝尚功局走去,走了一段路才开口问道,“琥珀,你现在好了,可还有什么不适。”    余琥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过了好一会才道,“我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对余琥珀的回答徐姑姑既没有吃惊也没有失望,在这之前女医就说了,余瑾高热怕是烧坏了脑子,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最坏的就是变成傻子,就是好了,也不知道还会有什么问题。若只是想不起些事情也算是好的结果了。看余琥珀现在的样子应付打杂应该没有问题。只是徐姑姑有些担心失去了记忆是不是连那份天赋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徐姑姑走的很快,余琥珀没有看路两边的机会,只连走带跑紧跟在徐姑姑身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余琥珀才在那徐姑姑身后停了下来。    “吴姑姑,余琥珀我给你带过来了。”徐女吏将余琥珀带到一间屋子里。    屋里是一年约五十的女吏,见了徐女吏赶紧站起身来,朝徐女吏拱了拱手,道,“麻烦徐姑姑了。”    “不过是分内之事罢了,余琥珀,以后跟着吴姑姑好好做事。”徐姑姑边说边将余琥珀拉到自己身边,“以后还请吴姑姑好好的管教管教。”    “不敢不敢,余女使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余琥珀在一旁尴尬的听着两人的对话,过了好一会儿徐姑姑才告辞离开,吴姑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看了看余琥珀的文书,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好一会才站起身,“余琥珀,你随我过来吧。”    吴姑姑走到门外唤了一声“姜瑜”,很快就有一个十多岁的女使快步走了过来。姜瑜容貌很是普通,人长的很是高大,看起来有些壮。    “吴管事,这是第三个,还有吗?”姜瑜一来就盯着余琥珀打量了一会儿才开口。    “最后一个,叫余琥珀,你将她带过去吧。”吴管事吩咐了一句。    “好的”姜瑜应了一声,“余琥珀,你随我来。”    由于路程比较的近,姜瑜还来不及与余琥珀说上话,就到了一个院子,姜瑜将琥珀带到一扇门前,推开门,房间不大,一眼就可以望到底。最里面是一个不大的通铺,正对着门,估计刚好够三个人睡觉,上面放了三床被子,床的另一边是三个并排的小柜子,再加上一张桌子,三张小凳子外便什么也没有了。    此时屋子里已经有两个小娘子在忙碌着,听到开门的声音,都看向了来人。姜瑜立刻介绍道,“陈椒,刘萤,这是余琥珀,今年就你们三个,正好住一间屋子。你们今日先休息一下,明日就要开始干活了。”姜瑜听三人应了一声便急匆匆的离去了。    待到姜瑜离开了,一个小娘子才开口道,“你是叫余琥珀吧,你的床位已经给你留出来了,就是最里面的那个,你来晚了可是占了很大的便宜,我们可是将最好的留给你了,只是你怎么到的这样的晚。”    “多谢了。”余琥珀道了一声谢,“我是我住的那个院子里最后一个离开的,所以有些晚了。”算是回答了那个小女使的提问。    “原来如此。”那小女使点点头,“一看你就是南方人,怕是你那个屋子里的人去的地方都不错的。”    “她们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的。”余琥珀答道,“只知道一个,似乎去了虑宫。”    “虑宫”,那个小娘子笑了笑,“也是巧了,我那个屋子里也有一个去了虑宫,肯定都是最为优秀的,听说今年虑宫才有五个女使进去的。”    余琥珀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但还是点点头,从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短的时间来看,那魏珊瑚自然是不错的。    “刘萤,你那屋子里去的最好的是哪里?”小女使名为陈椒,她问另外一个女使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自顾着收拾行李了,也来不及问。”刘萤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陈椒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看你也没有多少行李的。”说完看了看余琥珀,发现她的行李也不多,想着来到这里的,怕是也和她一样,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什么也不懂不会,如今能做的也只能来这里打杂了。    余琥珀将自己的行李放在了床铺上,她打开看了看,也不过是几件衣服,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余琥珀没有这具身体的任何记忆,看来这余琥珀原本也是普通人,这样一来倒也好,做打杂的事不过是力气活,若是这身体的主人原本能歌善舞的怕是余瑾装起来怕是有些困难。    余琥珀打开自己的柜子,里面此时空空的只放了几根绑头发的红绳和一把小木梳,她将衣服放了进去。    也许是三人行李都不多,很快就都收拾完了,三人坐在床上,还是陈椒先开了口,“大家都再认识认识,我叫陈椒,来自凉州,今年七岁。”    “我叫刘萤,来自黑州,今年也七岁了。”刘萤接着陈椒道。    余琥珀庆幸还有那木牌,“我叫余琥珀,来自琼州,今年也是七岁。”    “果然琥珀你是南方人,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陈椒很是得意自己的眼色,想到一点她开心的道,“对了,快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你们肯定没有一个人比我大,我可是正月出生的。”    “我是腊月”刘萤有些沮丧的说。    “七月”余琥珀在心中暗暗的算了一下,心中暗暗的感谢那块小木牌,否则自己可是一问三不知,就是不想引人怀疑都难。    “刘萤妹妹”陈椒笑着唤了一声便倒在了床上。    听了陈椒的称呼,刘萤尤为的郁闷,虎着一张脸,郑重其事的说道,“明明我比你们看上去都大,不准加妹妹两个字。”    陈椒也只是随便的叫叫,若让她每天都对这一个比自己高大壮实的喊妹妹自己也受不了。    三人正说着话,姜瑜在外面敲了敲门,“三位小女使,东西整理的差不多了吧,吴管事想见见你们。”    听了姜瑜的话,三人立刻从床上站起身来,随姜瑜走了出去。    出了门,走上一段距离,便来到一个房门前,正是琥珀前面来过的地方。姜瑜上前敲了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姜瑜推开门,将三人带了进去。    屋子里面只坐了一妇人,正是吴管事,她让姜瑜先出了门,指了指自己一旁的椅子,“你们先坐。”    琥珀看着另两人行了一个礼,自己慢了半拍,学的很是难看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便赶紧找了椅子坐下,看到刘萤和陈椒两人坐的笔直,双手交叉的放在膝前,也有样学样的那样坐着,仔细的看了好久,手才终于放好。    那吴管事多看了琥珀一眼,但什么话都没有说,看出三人的紧张,她笑了笑道,“我找你们来只是随意的谈谈话罢了,明天你们就要开始做事了,你们也知道,我们这里是尚功局,主要就是管女红的地方,整个虹城的衣服首饰差不多大部分都是此处做出来的。不过跟着我的,不在四司之列,简单来说,我们其实就是打杂的。所以说我也不指望你们在这个地方留十五年,如你们有本事,我很欢迎你们另谋出路。说句实话,五年前到我这里的新进女使有六人,到今天只留下了两人。我对下面的人要求不高,只要将指派的活干好就可以了。”    三人忙答了一声“是”,那吴管事点了点头,又将那姜瑜唤了进来,让她将三人先带出去四处看看。    整个尚功局方方正正的,在南北和西边各有一个门进出,其内道路纵横交错,横平竖直,规划的整整齐齐。    房屋的布局有一个中轴线,中轴线上落了两栋大的建筑,其一是尚功局女吏们做事的地方,其二是所有尚功局女使女吏吃饭的大堂。在中轴线两侧,又主要分为五大片区。占地最广的是司制司,在尚功局的东南角;与其对应的东北角则是司彩司所在的位置;司珍司和司计司两司则一起占据西南角,两司面积加起来和司制司差不多大;西北片区则是尚工局女使女吏及女奴居住的地方。    尚功局就是由上述四司组成,至于琥珀三人所在的地方,却的确是没有名头的。整个尚功局的打扫,整个尚功局的食物领送,是她们必须要做的事,除此之外,哪里需要搬到哪里。吴管事的那番话也就不难理解了,不会有哪个人想做打杂的活计十五年的,想到这里,琥珀看了一眼姜瑜,“瑜姐姐,为何过去的五年你没有离开呢?”    姜瑜显然没有想到有人会问这个问题,愣了愣才答道,“因为没有其它的地方要我啊!其实也不错的,都是体力活,其他地方的精细活我是不行的,还是一心一意的留下来打杂好了,你们看了这么久,今后想去哪里?”    刘萤忙摇了摇头,“我看我还是留下来打杂好了,哪里也去不了。”    陈椒也跟着摇了摇头,“我现在什么也不会,哪里也去不了。”    “你呢,余琥珀?”姜瑜见余琥珀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暂时也想不出我会什么,瑜姐姐,调动都是在尚功局内部吗?当年和瑜姐姐一起来的人都去了哪里呢?”    “这个”姜瑜想了想,“有两个去了司制司,一个去了司药司,还有一个去世了。总之在尚功局内部调动是很容易的,其次就是在尚宫六局之间调动了,去外面就比较的难了,像半夏,当初是将她的出身登记错了,才阴差阳错的分到我们这边的。”    “琥珀你想去尚功局之外的地方吗?”刘萤好奇的问道。    琥珀摇了摇头,“我只是问问而已,目前我什么也不会,留在这里是最合适的。”    陈椒笑着道,“所以我们三人才会分到这里,看来是最合适不过了。”说到这里,她似是想起什么,“对了,刚才听吴管事说,还有一位同瑜姐姐一样的姐姐,怎么没有见到。”    “你是说小月啊,她前几日受了点风寒,此时还躺在床上呢。”    “那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刘萤立刻道。    姜瑜想着要看的基本上都看的差不多了,就将她们三人带回了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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