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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这场病来的快去的也快,醒了之后,余琥珀在床上躺了两天,便已经可以下床,照常的干活了,桑小月还比她多躺了两天。    让琥珀觉得有些可惜的是,就在她病的这几天,司制司的比试已经结束了,原本琥珀还想借着在那边做事的机会看个两眼,感受一下那比试的氛围,或许过个一两年自己也要去那边的。    对这个世界,这个皇宫,琥珀都不是很了解,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手头的事情做好,更多的打听一下这个世界的消息。不过不管如何,她还是不愿意扫地、擦窗、搬东西的过上十五年的,司制司是她现在能够接近的最好的地方。路总要一步步的走,饭要一口口的吃,现在琥珀是半点也看不到自己将来能够到哪里。    病好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望那位摔了一跤的司制司的女使,那女使唤作杜娟,今年八岁,人非常的瘦小,看起来比琥珀还要小些的样子。    杜娟的伤不重,恰好她和那位郭楠住一间屋子,屋里还有一位唤作祝莲,三人都来自柳州,琥珀觉得真是太巧了,后来听郭楠说柳州来的五十名女使有一大半都进了这司制司,像她们这样三个人都来自柳州的情况在这司制司是很普遍的。琥珀听完不由得想起小月姐姐来,她也是来自柳州,难怪瑜姐姐说来自衣之乡的柳州的桑小月在打杂是很稀少的事,想起自己,不清楚是不是在尚礼局的琼州人会特别的多。    见杜娟伤的不重,琥珀这才放下心来,通过与她们三人的交谈,琥珀才知道原来那件衣服竟是那样的重要,不是关系到在司制司的地位,而是赢了的人可以直接去亲宫太皇太后那里,难怪当时的谢罗衣是那样的生气,最后去了亲宫的自然是那位赢了的云裳了。    回去的路上,琥珀还有些担心,以后在司制司做事会不会被那位谢罗衣有事没事的刁难。在她胆战心惊的小心做了几天事后,没有任何事发生,她这才放下心来。    转眼间腊月中旬便过去了,年关越来越近,过完小年腊月二十三,这尚功局中的年味便越来越浓了。二十五那日一大早,宫中便有旨意下来,今年的元宵节依照往年,听到那个消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无论是能去的,亦或是不能去的。    如同前面姜瑜所言,那年纪大的人都不愿意出去,所以琥珀三人都有了出去的机会,而且是同一天,正月十一。也是听人说才知道,原来这邺国一年最热闹的便是这元宵节,要整整热闹五天,灯会从正月十一办到正月十五,整个京城都张灯结彩的,尤其是西市,那是最为热闹不过了。    为了带着琥珀三人,桑小月也不得不十一那天出去,看她的样子还小有遗憾,经不过三人的追问,桑小月才告诉她们虽然要办五天,但最热闹的肯定是正月十五了,正月十五那天一般连陛下都要到灯市上去与民同乐的,就不用说这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了。    听桑小月这一说,琥珀三人倒不太在意,对于她们在这尚功局关了半年的人来说,能够出去已经很开心了,不过开心过后便是忧愁,出去总不能还穿着这宫里的衣服啊,那样似乎太过于扎眼了,一看便是这虹城里的人。    三人讨论了整整一天都没有结果,最后只好去询问姜瑜和桑小月。待两人耐心的听完三人的话,足足笑话了她们半刻钟才同她们说道,“哪有人还穿这虹城的宫女衣服啊,穿在身上整个人都灰扑扑的,好不容易出一次宫,自然要穿的鲜亮些,涂点胭脂,戴点头饰,一年好不容易才有这样的一次机会。”    “可是我们”陈椒担心她们又要笑话,小心的说道,“我们根本就没有鲜亮点的衣服啊!”    “无妨的,最晚明天,就有年前的赏赐下来了,你们从里面挑你们喜欢的颜色的布料,反正只做一件外衫,有红姨在,很快的。”姜瑜不好再笑,想着她们还是第一年,自己刚进来的那年也什么都不知道,安慰道。    果然第二天就有过年的赏赐下来,除了布料,还有两个月的月俸。对于她们这些九等女使来说,每个月只有一贯钱,琥珀也不清楚这一贯钱到底可以买些什么东西,因为在这宫中基本上什么也不需要买。琥珀将这次拿到的两贯和前面的三贯放在一起。旁边的刘萤则开心的道,“有五贯了,以后每年能够攒足十贯,十五年便有一百五十贯,在我们那里一百五十贯是一笔不少的钱呢,以前我家里每年也只需要五到十贯就可以过得很好了。”    陈椒指了指她的额头,“看你这出息,难道我们以后的月俸不会往上涨吗?我听说了,一等女使每个月的月俸有足足五十贯呢!。”    “每个月,五十贯”刘萤似乎是吓到了,说的有些结结巴巴的。    “自然是真的了,只是啊,听说整个虹城中的一等女使还不到十个呢。”    “难怪了。”刘萤点点头,“若是多的话,需要多少钱啊!”    “还需要你担心,偌大的一个邺国还养不起这宫中的女使。”    手上拿着钱,陈椒和刘萤、琥珀又商量着等那天出去了要买些什么,琥珀握紧手上的五贯,想着等那天元宵节出去后一定要去买本字帖,自己的那个时代毛笔字都是从描红开始的,这里也是毛笔写字,不清楚这个时代有没有这样的字帖。    接下来的日子,便开始数着日子过年了,大家每日做事也懒散了些,好在那些管事姑姑也很是理解,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做过多的计较。    除夕的那日,一早发了些红纸下来,琥珀几人花了小半天将整个尚功局的对联贴完,还有倒贴的福字,大家自然说上几声“福到了”、“福到了”讨一个好的彩头。    回到屋中时,陈椒就开始剪着年画,一开始就剪了一个虎虎生威,又剪了一个年年有余,另外又剪了连起来的福禄寿财的四连剪纸,看着一个个惟妙惟肖的年画出现在陈椒的手中的剪刀下,刘萤也取来了一把剪刀,很快也开始剪起来。    “琥珀,你不剪吗?”陈椒将自己能够想到的好的祝福都剪了出来抬头见琥珀坐在那里。琥珀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的道,“我不会。”    陈椒一下子愣在那里,连刘萤也抬起眼来,“琥珀,你以前没有剪过吗,那你以前过年的时候做什么呢?”    “做什么。”琥珀想起自己来的那个世界,年味一年比一年的淡,甚至连鞭炮也给禁了,而这些年俗也只有少数人才会。“我那边不怎么过年的。”    “哦”陈椒似是了解的点了点头,“琼州靠近云州,说不定和我们这边的习俗不一样呢。”    琥珀也不清楚琼州是个什么地方,不好回话,陈椒不以为意的拉过她的手,“其实很简单的,我教你就好了。”    琥珀点点头,她对这些也挺有兴趣的,于是坐在陈椒边,认真的听着陈椒的讲解,在她觉得听懂了后才开始剪,只是手似乎不听脑子的使唤,陈椒很耐心的讲解,好半晌,琥珀才剪出一只缺了一只腿的虎来,听到陈椒叹了口气,琥珀倒是还是有些满意。    除夕的晚餐很丰盛,难得的食盒中有一大份的饺子,这是琥珀第一次在这个地方吃饺子,她不由得想起以前奶奶还在的时候,除夕那天早上奶奶很早就起来和面擀面,做好饺子馅,她和奶奶要包上大半天的饺子。她夹起一个饺子,一咬只觉得牙齿一磕,原来里面放了一枚铜板,旁边的刘萤立刻祝福道。    用完晚膳便是守夜了,尚功局的人都各自聚于自己的院落中,晚上天气不错,没有风,但还是很冷,自然没有多少人想留在外面吹着冷风,想回到温暖的屋内。    姜瑜和桑小月拦住想回屋的琥珀三人,“你们可不要这么早就回屋了,等一下还要看烟花。”    女使们是分配不到烟花的,这是琥珀三人早就打听到的,“哪里来的烟花。”    桑小月指着兰宫的方向,“等一下宫廷的宴会结束了,兰宫里肯定会放很多的烟花的,我们每年都看的。”    听桑小月这一说,琥珀三人立刻有了兴趣,也顾不上冷,立刻开心的随着姜瑜两人朝院墙那边走去,等着墙外的烟花。果然没有过多久,伴随着噼噼啪啪的声音,一朵接着一朵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正当几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空中灿烂的烟花,心中期盼着下一个更加的美丽时,鞭炮声停止了。    “今年的烟花这么少?”等了好半天,桑小月有些不愿相信的道,“这让我后半夜怎么办啊。”    “好了,好了,反正天气又冷,回屋里守夜才是正理。”姜瑜拉着桑小月,“你们三人也一起吧,人多热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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