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一下子慌了,就要向皇帝解释。
两人说实话不太熟,若非贾珠即将要迎娶李湷的侄女,说什么也不会走到一块说几句话。
“太尉,外臣有话”
“可”
能不能查出来不要紧,态度一定要摆出来。
“启奏圣上,朝鲜使臣来报,朝鲜王于三月廿七日薨逝,朝鲜国奏请我朝赐谥,并为世子李襄请册封诏书。”
文武诸臣连忙起身朝着皇帝躬身行礼,等皇帝走出开皇殿后,这才直起身来。
“回太尉,是与外交、内政、对外战事、黄河事相关的策论。”侍郎回答道。
夏同有些不解。
凌乱的脚步声早就引起了贡士们的注意,不过他们并不敢抬头。
皇帝打断了御阶下两名使节的表演,怒视着他们。
啊,明白了。
正与侍郎窃窃私语,皇帝率先走进了殿内。
“哎呀呀,今日太尉可是出了个大风头啊”
登上了步辇,也给年老体弱的老臣们配了几个小内侍抬轿,皇帝就带着文武们朝着徽猷殿走去。
“原来如此,不愧是太尉,就是心脏啊.”
“嘴上说说罢了,别看他们一副不让他们内附就要淹死在鸭绿水里一样,估计一但准许让他们内附,他们一个一个就都会变成最坚定的独立派,说不定还有叫嚣要北上伐齐的
毕竟能在自家一亩三分地上当土皇帝,当第一等人作威作福,谁会愿意头上多一群大爹来管他们啊?”
“胡谬!”皇帝朝使臣暴喝一声,显然他也是明白这事的。
曾经在太祖太宗年间万国来朝的大齐,被上皇老流氓一样的手段之下,国际威望与信誉一落千丈,除了少数几个与大齐接壤或隔海相望实在是跑不掉的国家外,几乎所有的国家在上皇执政期间陆续的断了朝贡。
贾珠也在认认真真的书写着自己的策论。
“使臣正在殿外候着。”
一众贡士们正在用尽浑身解数在书写着策论。
“其实这道题是圣上专为一人而出的.”侍郎想了想,觉得以贾珲的地位知道这些完全没有问题。
“臣启奏圣上。”
文武两班纷纷有人出班应和。
鸿胪寺卿立刻出班奏报。
朝鲜使臣跳起来就要拦住贾珲,想要和他争辩一番。
“哟,这不大司农嘛?”
“那又为何要选那个什么大君来当朝鲜王?”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我国王世子襄至性至孝,淑质惠和,臣等恳请大皇帝陛下赐下册封诏书!”
“启奏圣上,东吁虽调兵往我朝边境移动,但东吁王给我朝的说法是清缴叛乱,我军擅启战端大义有缺!”
贾珲推开了他来到了李湷身边,说笑着走出了开皇殿。
皇帝有些意外,除了每日出列奏请攻东吁或与军队有关的奏报外,贾珲都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
站在朝班两侧的大汉将军一个接一个朝外唱名,很快,一名宦官带领着一身素服的朝鲜使臣进了开皇殿。
。。。。。。
“惟愿我皇长乐未央!”
皇帝很快调整好因为被老兄弟的死影响到的心绪。
贾珲作为太尉,大齐武官之首,总归是要给手底下的人找升官发财的机会的。
要不是碍于不杀使臣的规矩,要不是碍于自己恢复大齐威望信誉的目标
那李嵪就是在朝鲜再不当人,那也是当年跟在他陈三爷屁股后面混的心腹小弟!
“因为他亲齐,耳根子也软,又是我大齐推他上位的,非嫡非长且还无母族主力,他必然是要紧跟我大齐步伐铁了心当狗的,好控制。”
“是,太尉也应该记得,前几年汴梁决堤的事情吧?近些年的气候也越发反常,以防万一,上皇和圣上打算趁着有钱负担得起,争取好好治治黄河。”
贾珲突然出班站在了两个使臣右前。
“啪”的一下就趴在了地上面朝丹陛大礼参拜!
颤抖着勉强完成了使臣觐见礼仪,朝鲜使臣如杜鹃泣血般开始痛哭,而后膝行往丹陛方向爬了过去。
来人正是户部尚书夏同。
这套程序来来回回已经进行了一个月了,无外乎是与皇帝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罢了。
使臣直觉仿若为一头噬人恶虎盯上,头皮炸裂吓得愣在当场,浑身冷汗直冒。
“这朝鲜王的死肯定有问题,但你插手朝鲜王位又是为何?让以你所说不类人的那个李襄即位不好?等李襄搞得天怒人怨,我大齐再派王师伐无道,诛暴君,彻底把朝鲜吞并岂不妙哉?”
“这这.臣、臣谨遵陛下圣旨”
“陛下,我.我王于上月二十七日薨了!”
说完,朝鲜使臣再次五体投地。
“启奏圣上,臣闻那王世子李襄在外藩民间的名望可是颇不类人,似乎还对朝鲜身为大齐外藩有些微词.反倒是王九子麟坪大君李震在民间风评颇佳,现今正在洛阳国子监攻读《中庸》.”
“这陛下,并非如此啊!”
贾珲也没有再说什么,安静的回到了自己的队列,位列武班之首。
这是嫌自己脖子上东西太沉,想松快松快了吧?
万承训也发现有人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只不过他正是文思泉涌之时,别说是皇帝了,就是大齐列祖列宗齐至也甭想让他抬头看一眼!
周边一黑,有好几人围住了他和他的案台。
但紧随贾珲出班高呼附议的文武官员掩盖了他们那有些苍白的争辩声
“准,待我大齐派出使团调查出尔国先王之死因后,朝廷再行决定谁为.朝鲜王。”
“陛下!”
大齐的文武们面无表情,冷眼旁观着这对使臣的表演。
“话说,今年出了哪四题?”
“李襄?”皇帝想了想,虽非李嵪的嫡子,但也是活到成年的王子里年龄最大的了。
“黄河?”
“呵呵,彼此彼此,大司农也不差啊”
首辅大宗伯李湷立马出班反驳贾珲的出兵请求。
“您看,坐在右边第二根柱子下头那个穿青袍的贡士,他名叫万承训,祖上是前朝的治水大家万深,圣上想试试他的成色,另外,万一真碰上什么无师自通的治水天才了呢”
“准!”
“不知道,但总归不是坏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上用场了,最重要的是我觉得很有意思。”
皇帝正与工部的尚书与侍郎们站在这里,打量着他的策论,时不时捋着胡子点点头。
贾珲也凑了过来,朝着皇帝微微行礼,等皇帝点了点头这才朝着万承训的策论上看去。
嚯,有点东西!
感谢五棵松中心的打赏!</div class="contentad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