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整个部门顿时像一锅翻滚着的沸水一样。大家对这件事震惊不已,看着吕瓷的眼神有怀疑、有担心、有不屑…… “不可能!她怎么会和这件事有关!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成致远激动地站起来护着吕瓷。 陶芯蕊幸灾乐祸地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要是没做过,为什么宣传部这么多人就单单怀疑她?不过我看她倒不像是和公司有什么仇的样子,说不定是得了什么好处,又或者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 这时,对吕瓷质疑的声音纷纷响起。尽管他们有些不相信她会做这种事,但毕竟她进公司才两个月,大家对她并不那么了解,所以也不确定。 “你闭嘴!”严菲菲指着陶芯蕊,“我相信瓷瓷不是这样的人!” 曹瑞宣也看着宣传部的各位,帮腔道:“就是!大家想想看,吕瓷自从进了公司以来,哪一天不是为宣传部努力工作的?在宣传部这么艰难的时候,她在公司会议上替我们争取机会,还鼓励我们团结一心,而她自己几乎每天都自愿在公司加班到深夜——试问一个对公司尽心尽力的人怎么会背叛公司?” 这时,质疑的人也低下了头,似乎有些尴尬。 “对啊,就算真是她做的,也许只是疏忽而已,谁工作的时候没犯过错呢?”部门里的一位老大姐也帮忙说话。 “可能是搞错了,吕瓷平时人好着呢,谁出了什么事都会主动帮忙的。” “说不定是被陷害了。”喜欢阴谋论的同事也说道。 看着大家对自己的支持,吕瓷的心里犹如淌入一股暖流。 “我说你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居然还帮着那个内鬼?”陶芯蕊的脸色堪比锅底。 “陶小姐说话还是不要太满了。”吕瓷打断了她。 接着,吕瓷又转头看着调查科的人。 “请给我几分钟的时间,等我做完这个报表吧,我们急用。” 听到这句话,曹瑞宣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办公室也安静了下来。 做完报表后,吕瓷向曹瑞宣和严菲菲交代了些事情,就去了调查科。 吕瓷深知自己处于极为被动的状态,但既来之则安之,她干脆什么都不管,看下调查科的人怎么说。她在询问室一边玩着匆忙中从宣传部带出来的笔,一边等待着。 没多久就进来一个人,他大概三十多岁,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面相看着十分严肃,给人一种刚正不阿的感觉。 “吕小姐,先喝杯咖啡吧。”他把一个精致的陶瓷杯子放在吕瓷面前。 吕瓷尝了尝,有点惊讶,这种品级的咖啡竟然会被用来招待一个“嫌疑犯”?她开始有点看不懂了。 “希望没有吓到你,但我们查出了一些线索,按照规矩,我们要把你请来。” “没事,身为一个员工,我配合也是应该的,你继续。”吕瓷笑了笑。不得不承认,他这样一说,紧张的气氛是化解了许多。 接下来,他向她作自我介绍:“我是调查科的科长炎斌,这次的事件将由我来负责。” “吕小姐,我们早上在你的电脑上发现了些编辑过广告的痕迹和碎片,而编辑的时间正是广告被泄露的当天晚上,还原视频之后,我们发现该视频和被泄露的广告片段一致。我们也查过你电脑的上网记录,基本可以确定广告是由你的电脑上传的。 ” “所以你们怀疑是我故意泄露的?” “只是目前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而已。所以请问,当时你在哪里?” “在家。” “谁可以作证?” “我母亲和一个朋友。” “你有不在场证据吗?” “没有。” “这样啊?”炎斌费劲地思考着,好像被审问的是他一样。 “难道就不能查一下办公室的监控吗?” “我们的确是有监控录像,但……你在看之前得有心理准备。”他说着调出了一段视频。 视频显示是下午七点五十分,一个女人走进了办公室,坐到了吕瓷的位子上。她戴着帽子和口罩,所以辨认不出是谁,但她的衣着和吕瓷当天穿的非常相似,身形也跟吕瓷比较接近,普通人一眼看过去,肯定会觉得那就是吕瓷。 “这个女人不是我。”吕瓷眯了眯眼睛,眼光中透露出一丝锋芒:看来是的确有人想陷害她,至于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我很乐意相信这不是你,但我们办事讲求证据,所以......”不知道是不是吕瓷的错觉,她总感觉这个炎斌说话小心翼翼的,和他那张正直脸相比,有些违和。 “你们会让警察介入吗?”如果会,那就麻烦了,因为他们随时会查出她和关霖宇有来往。要是真的被曝光了,她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暂时不会,因为这涉及到公司的机密。”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吕瓷的心也稳定了下来。 “炎科长,我也不让你为难,不过你能说说公司现在打算怎么处理吗?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现在情况对她很不利,吕瓷要多了解一些信息才行。 “如果你坚持不是你做的,但我们又没有新证据的话,你将会被强制休假。” “休假?”吕瓷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确定不是停职?”有工资跟没工资,这两者差太多了。 炎斌尴尬地咳了一下:“是休假。” “为什么?”明明种种证据矛头直指她,却还让她有这么好的待遇?这个炎斌也是,说话客客气气的,也没有传闻中调查科科长的威严。 “既然你并没有承认这是你做的,那公司绝对不会委屈任何一个清白的人。”他说得倒是义正言辞。 嗯,说得好有道理,但却不太符合一般劳资双方对立的关系。 “休假是今天开始吗?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来上班?” “是从今天开始,一会儿我会负责监督你离开。然后,如果三个月内后没有证据表明你的清白,公司会考虑单方面和你终止合约。” 三个月?她不能等了,她现在只剩三个月的时间。 吕瓷一边思考着一边走出了询问室,走着走着发现不小心把笔落在了询问室。她折了回去打算把笔拿回来,却发现炎斌匆匆地往外赶。 女人天生的直觉促使吕瓷跟在了他的后面。 炎斌走上了天台,来到了一个人的身后,毕恭毕敬地说:“罗总。” 罗轮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口扣子打开,袖子也卷了起来,看着有点疲惫。他的衣角和头发被风微微卷起,有种凌乱的美感。 “办得怎么样?” “按照您的吩咐,吕小姐今天起就会休假。” 罗轮看着天空,脑海却不断显现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自从齐子霆到罗轮家说了那番话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的确,他匆匆从国外回来,是因为知道吕瓷来到了他的公司,他当时也没考虑什么,随着自己的心,就这么做了。看到了那个消失了那么久的女孩,他也会忍不住地像以前那样关心她。 但他对她,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情感?只是习惯性地对她好?只是对她的遭遇感到同情?还是因为以前的执念在作祟? 他应该是恨她的,当初的她太狠心,说好了一起对抗反对他们恋爱的双方父母,但她却先逃了,回去继续当她的乖乖女,留下他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他当时的确是冲动幼稚,但她逃了是事实,她的狠心也是事实。 她应该知道的,那时的他爱她如生命,她走了,就等于把他的生命也带走了。 之后罗轮过的日子就如齐子霆所见的那样。直到他渐渐感觉又活过来了,他也感到吕瓷离他越来越远了。 离开她吧,也许在他重新开始生活的时候,他就把她放下了。 “三个月后,你以人事部名义给她一笔钱,就跟她说这是公司给她的解约补偿金。” —————— 吕瓷失魂落魄地走着,刚才的场景在她脑海里挥散不去。 对于罗轮的保护,吕瓷是感激的,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员工,在这么糟糕的情况下,还能这样离开,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但她很伤心,对,是伤心。她知道自己依然爱着罗轮,就算不能在一起,就这么静静在一旁看着他幸福,她也会开心。但刚刚罗轮说出要她走的话,就像是一把钝器砸在她的心上,心没有碎裂,却很疼。 是她给他带来的困惑太大了吗?还是因为他恨她? 可无论是为什么,对不起,现在还不是她该走的时候。等她查清楚了想要知道的事,该她走的时候,她自然会离开。 想着想着,吕瓷伤心之余又有点小生气。这个罗轮,只会在背后偷偷安排她离开,在她面前,却连话也不多说一句。吕瓷还真想跑过去跟他对质一番,死也当个明白鬼。 “瓷瓷,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成致远的声音把吕瓷拉回了现实,她才发现,她已经回到了宣传部。 “他们都是同事,能把我怎样啊?”吕瓷被逗笑了。 “亏你还笑得出来!”曹瑞宣对她的缺心眼表示无语。 这时,吕瓷才发现宣传部十多双眼睛正在看着她,气氛沉闷到不行。 “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啊?” “部长刚刚都对我们说了,调查科的人不确定是不是你,所以你从今天起要休假,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曹瑞宣脸皱得像苦瓜一样。 “没事,我就当是休息一下了,可怜你们要暂时分担一下我的工作了!”吕瓷捏了捏曹瑞宣的脸。 “这时候你还没个正经!”严菲菲挽住了吕瓷的手,“不过,其实我还挺羡慕你能休假的。” “真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只是休假!”陶芯蕊不甘心地翻了翻白眼。 吕瓷闻言对陶芯蕊笑了笑,陶芯蕊对上她意味深长的目光,觉得自己好像要被看穿了一样。 陶芯蕊被看得不自在,踢了踢椅子就走了出去。一旁的唐真,也就是那保镖似的秘书,马上给她放好了椅子,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