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红的月光透着窗帘间的缝隙在房间光洁的地板上撒下道道斑驳的光影。

床榻对面的墙壁上投射的影子在不时地滚动着，扭曲的手臂张牙舞爪地似乎是在驱赶着什么。

“#＄＆￡￥＄￡＆...”

“烦人！”

床上的人影如同诈尸般从床上弹起来，身上凉薄的被子无声地从身上滑落，露出了男子又瘦了一些的苍白肌肤。

汤姆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犹豫着要不干脆向愚者先生祈祷算了。

为了搞研究受些暗伤对他来说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但问题是真的烦啊！

他本来休息的时间就很少，好不容易晚上稍微眯一会，却有不知道哪里来的碎碎念像是蚊子一样在他耳边嗡嗡嗡。

“可恶的佛尔思，她可没有告诉我这所谓的副作用居然是失眠？”

“难怪那家伙盯着一脸的黑眼圈，亏我还以为是她本人作息不良...”

自上次沾染了那位传送石的污染之后，汤姆最初是没有怎么当回事的。

那种污染其实不算太危险，他原本都打算留着武装自己的个人意志岛屿来着。

但是自那之后，每当夜晚，他的耳边都会响起听不清内容的呓语。

正常来说这种呓语对于普通的超凡者来说简直就是诅咒，来自高位格的信息交互也会给人带来难以想象的痛苦，承受不住就只能失控死亡。

但问题是，汤姆他听不清啊！

本身的灵性就不足以他感知到清晰的话语内容，就连话语本身都被他身上各种奇奇怪怪的力量给消磨抵消掉了。

呓语的内容，乃至呓语的力量，汤姆全部都感知不到，能够传递到他耳畔的就只是成夜成夜的细微嗡嗡声。

由于自身所受的污染和那呓语极高的本质，虽然已经细弱蚊蝇，但那声音却总是能从汤姆耳中响起。

他是那么的无力，无法深究，也无法摆脱！

“多么可怕的存在，多么恐怖的力量！”

某个双眼遍布血丝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的男人咬牙切齿道。

汤姆忍着耳边不断地嗡嗡作响，内心下定了决心。

他明天就去找佛尔思小姐，他要把她剩下的手串全部都吃了。

他要加深自身所受的污染，他要加强两者间的联系，他要建立双方沟通的桥梁，他要看看是哪个高序列的存在这么烦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汤姆极端的怨念，或者是浓厚的恶意，地面上淡淡地绯红如同沾染了鲜血一般深邃起来。

窗外，云开雾散，正是满月！

红月悬挂在天穹之上，极为霸道地为一切存在概率的事件投下了自己的砝码...

红月既起，万事不吉！

窗外的变化自然也引起了汤姆的注意，他感受着自己沸腾的灵性，有些激动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很好，我受到的污染变强了，耳边原本模糊的呓语也开始清晰起来了。”

汤姆三步变作两步走到窗前，唰地一声拉开了房间的窗帘眺望起天际的红月。

在绯红之月的照耀下，汤姆耳边的嘶喊越来越尖锐，他的头发也仿佛有了自己地意识般蠕动起来。

汤姆自然认出了这是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唯恐避之不急，但这一次他却没有退缩，仅仅是眯起了眼睛。

在灵视的世界里，以圣塞缪尔大教堂为中心，一道幽暗的波动自教堂的中心开始向着外围扩散。

虽然这股幽暗力量仅仅只是覆盖住了教堂的区域，但对于居住在汤姆附近的汤姆来说，压制住自己躁动的头皮却是不成问题。

“绯红之主？原始月亮？”

汤姆在心底默默咀嚼着自己的猜测，耳边的呓语也快要浮出水面。

猛然间，汤姆回头看向他身后的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