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博士这话说的可不在理,这君子是人,小人也是人,皆是人者,皆是命,怎好如此冷漠无情呢?”
原本听到有人晕过去了,赵景就立马叫停了车。
也想问问扶苏是否可以歇息一会,好让大家都恢复下体力。
结果一来就听到淳于越这老头的逆天之言。
巳时,也就是快要正午的时候,他们才出发,现眼下天都快黑了,一路上大家伙又连口水都来不及喝,更别提吃东西。
再者,扶苏带着的人有一大半是伺候他的宫女们。
宫女体能自然比不上侍卫。
可,赵景的这番直言直语,却惹恼了淳于越。
他直接气呼呼地掀开帘子,探出半颗脑袋往后面瞧,最后视线才落到赵景身上。
自诩君子的淳于越是不愿与赵景这种小人起争执的。
“‘子曰: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赵大人如此关怀这些下人,却不知这反倒害了他们。”
“如此作为,实属妄君子。”
虽然不愿与其争执,但淳于越还是要来阴阳一顿。
嘿!
这把赵景给气笑了,人家孔子是这么教你草菅人命,冷漠无情的?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淳博士贵为德高望重之人,想必也会心存良善?”
你能站在至高点上对我指指点点,那就别怪我道德绑架。
赵景恭恭敬敬地向着淳于越行礼,叫人挑不出错处。
前一句在反驳他那句话“好仁不好学”,后一句把人架在道德点上高高捧起。
前后两句还让人挑不出毛病?!
淳于越的脸顿时气得漆黑,瞪着赵景的眼睛就像要蹦出来似的,狠狠地磨牙切齿道:“老夫自是如此!”
转头直接替扶苏下了命令,“所有人,原地歇息半刻钟!”
赵景站在马车外,通过窗口,遥望着里面局促不安的扶苏。
眉头紧锁。
唉……
忽然,扶苏像是有察觉般,一抬头,正巧与赵景来不及收回的惋惜眼神对视。
惋惜?
扶苏错愕地看着他。
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而当他想要再去看看时,赵景已经把所有的感情压入腹中。
那惋惜的表情好似从未在他身上有过。
就连那本人,也是在对自己微微点头过后,离开了他的视线。
赵景惋惜,惋惜扶苏一个真善美,被儒家污染得深重,甚至最后都死在与嬴政之间的误解中。
活脱脱就是儒家跟嬴政对抗的牺牲品。
不过说起来,嬴政出名的两个儿子还真是,性格那叫一个天上地下。
一个真善美,一个残暴不仁。
中场休息时,赵景拿出在昨天晚上烤好的红薯分给王管家、章邯吃。
他们三人人手一个,至于扶苏那边,人家干馍干粮备得那叫一个丰富,完全不用他们操心。
“还是得要把红薯做成干粮才方便携带。”吃着凉红薯,赵景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这话倒是被旁边的章邯听到。
章邯悄悄来到赵景身旁,问:“景公子,这红薯也能做成干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