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线型的简约风,拳脚达到100t以上,逄丹维持着mach骑士的最强形态,“你等着,我就来!”
迫切希望见到对方的热忱呼唤着,闭上眼睛再睁开,光线变换之后,他果然来到了不可名状的大厅。
所谓古神看一眼就晕就疯掉的事情是假的,至少逄丹没有这样,最多是有点头晕。因为对方的本体就是一些散乱扭曲的线条,这些东西让人头晕目眩的原因在于——他们突破了人脑关于几何学的想象:平行线任意相交,直线随时中断变多维射线,圆在另一个方向看它是扁的,再换一个方向它又是方的。
而逄丹目力居然逐渐适应了这种变化无端的常态。因为那个声音说过“时间和空间在这里毫无意义”,那么把这些怪样子的审美几何线体放到多维空间,是否就是如斯模样?
下面是看不见的肉色的海洋,看上去是液体的地方真的无法抵达,飘着的逄丹每近一分,那里就退一分...这儿没有陆地,飘着的个体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距离和速度地束缚,也不是闪现和传送,因为时间被屏蔽了,所以哪怕是你移动了一大段距离,感知上也会觉得很短。
四周暗下来了,是蓝色的星空。无数的星球时而远离时而靠近,靠近的时候,那大大的脸庞看起来十分讨喜。黑色的线体就在中央悬浮,它看起来就是纠结的绳结,那么一小串...可离远了或者离近了又感觉很大...大到整个宇宙,都装不下。
“很好!你要接近神的境界,思想上必等同于神。”黑色线条中心纠结出一点光源,变化无端,等你的视觉习惯了其中一种颜色,它立马会变作另外一样。
和周围类似,把“存在即合理”的法则演化到极致,它打开了对常规视野的一切谬想,把思维一切合理和不合理的地方引入到无归的诞妄中去。
“你是谁?”这次是认真问的。逄丹收起了所有的脏话和不认可地态度,眼前的东西还要远远大于那些二代三代北欧神,它比奥丁更强,放在北欧神话,它就是上吊在树上的奥丁第一次死亡也没能求得的命运本身。
命运...世界流动的轨迹..其本质不就是这么纠结和无序的么?很多事情其实没有道理,智者总结了一定的规律...你明白地越多越能发现,归类和对同一类事物的总结不过是方便记忆的偷懒行为,生物同类个体之间实际上差异极大。
“我们的思维快同步了。”那个声音欣慰地说道,“至于我就是你..你还不明白么?神本身就是悖论,当你超脱命运本身,那新的悖论就分离产生成为独立的个体..譬如我和你。”
“心连心?”逄丹退出变身纠结中,你不像是地球的东西,宇宙村差不多。
“你又狭隘了!来到这里,抛弃人的思维,用神性去思考!”该是严厉的话,在男孩心中倒映出了柔和地回声,不得不承认的确他们是一体。
过了很长一段静默的时间,那个声音才再次发问:“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Paradoksa Dio!”不是嗓子里发出的声音,而是源自灵魂颤抖的频率,也不是害怕,而是直接发出灵魂之音。逄丹用这样的声音叫出了对方的称谓。
这个词直接含义是悖论神,引申意义可以是...扭曲之后的未来。
“是的,我的同类变体。”悖论神也这样回答他,“你为了超脱自己的命运..选择了渺茫无边际的未来,而本身被打破的命运和无数个曾经纠结的因果在一起,诞生出了我。”
话语之后,刚刚出现的三个亲人的脸面也就可以诠释了:那是自己命运地挣扎,父母是他记忆的留连,女孩是他心焦的现在。那未来..就是眼前的悖论吗?
还是不对,未来的自己不该是眼前的东西,它也说自己不是。
“是的,我不是。”悖论神直接联通了二者的心思,“我不是你的未来,只是你本身的衍生品,我们本就是一体,合二为一,原本命运地枷锁也就碎了!”
“但是,”悖论的声音带上一点点地提醒意味:“不要太执著你是逄丹还是别的什么,你的过去并不是你想象的投影...人类会欺骗自己的心,可神明会通明自己..超脱命运的生命更会!你融合我,就是非生命也在你的权柄之下...你得醒过来吗?”
“呃...呃啊!”回答它的,是男孩的痛呼,黑色的谜团站住了他的半边脸:“我已经醒来,剩下的是那沉睡的本源!”
“恶!与罪?!”悖论神徘徊良久,纠结的黑带缠住了渺小的男孩,从两者相遇开始,结果就已经注定..只是有意识的同位体悖论想多留住自己的空间。
只是‘存在’与‘不存在’之间不可能全部留下,必有一者不能完全在统一体中共存,甚至是两者共同消失。
它们开始融合了,悖论嫌‘逄丹’这个个体是不必要的无聊感情,可是目前作为虚拟的‘人’而存在的东西无法割舍,在项目外被迫保留。这片宇宙的中心就是“悖论”,宇宙也是非物理规则本身,电班列是被人为带动到这里的,选择项在男孩的灵魂里。
融合的过程简洁明快,失落的神恩发出千年万年不曾有过的垂慈,欧罗巴的主人..将在未来回归。
只是一次呼吸的时间,逄丹觉得自己走神了,他想不起来那个呼吸里他是否呛着了,迷糊中他好像吞了一个古神。
电车还是那个模样..所有电班列变成了模具,停留在漂浮的走廊的尽头处,逄丹就站在跟前,看着小小的手办...从没有过这样的玩具,哪怕它成真了..自己也不再是自己。
悖论神话里话外告诉它:“你不是人。”敌人和另一个反位置的自己都这样说,谎言不需要重复一千遍,只要有几个对你而言有分量的人来对你说,即使你一再暗示自己不要相信...内心也已经妥协了,只是你在害怕,你不愿意去承认。
收起所有手办,转身出了尽头的小空间,外面所有的眼睛和生命的相册都消失了...他们居于海上,波浪流刷着脚底。
那个空间也随着心灵一起关闭了,人类成长都有代价,何况是他逄丹。男孩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迷茫地看着周围:“这是哪里?”
“呃!根据我的经验,喏,”常年身为信使的赫尔莫德指着侧首的大片岛群,“这儿应该是戴斯普诺尔,芙拉古姆的..”
“老掉牙的古董!”哈苏丝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转过头去问黑皮暗精,“没人记得你起的又长又臭的名字,奥丝塔拉姐姐,这儿在人类国度里叫什么?”
“我记得是诺尔兰郡的罗弗敦群岛,美丽的Svolvaer就在这片。”暗精眺望着远处的礁石,才慢慢认出来。
“真是一片与世隔绝的土地啊。”望着成片栖息的海鸟和汹涌轰烈的浪潮,喜欢安逸环境的瓦利已经看地心潮澎湃。
我们真的移动过么..欧若拉把想说的话憋在心里,瞥一眼男孩,复又挪开。感觉...哪里不一样了,是灵魂层次的变化,气质上有微小的不同。
怀疑很快被摁下了。那边哈苏丝吵嚷着要两个叔叔带他去玩,拗不过长不大的小女孩,最终赫尔莫德发挥了跑腿的特长,帮瓦利接回他的小儿子..一个父亲要带着他一百年还在幼年期的四分之一神族孩子出来玩一玩。
这群神其实和旅行的流浪者没什么分别。看着他们离开的逄丹微微笑着,在人群散去后收敛了笑容。
“他们中间只有哈苏丝是神与神的后裔。”冷不丁的声音在身后说。
逄丹吓了一跳,是一直未出声的欧若拉,沉默的贵女背着光精灵史基尼尔站在身后,平静而认真。
“我们都只是破落户而已,可现在..我在你身上看到了高不可攀,为什么?”
“你呢?极光女神是后世才有信仰的神灵,你真的经历过阿萨神族的历史么?”逄丹不为那个莫名其妙的答案做解释,反而以反问代替回答。
“是你。”欧若拉闭上眼睛,像女先知一样自言自语:“你折磨你自己..那个时候奥丝塔拉已经点出了真相。”
她重新睁开眼睛,认真地告诫着它:“不管你是谁,丢失人性不会有什么好处,理性意味着冷血..在那个时候,面对记忆中的亲人形象你战胜了自己,可决斗的双方也是自己,这场胜利..没有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