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张开红色的眼睛,用惊人的跳跃力趴在岩洞边缘,看着用魔法取暖的男女。
虽然气温有十几度,单薄的春夏装也不适合这种时节穿戴,要是浸了水那就更不得了了,冷意会直接浸透了肺腑。
迪诺就这样靠在洞里一边害羞地脱下衣服拧着积水,放在火堆慢慢烤干,生火的任务是卡佩公主的。隐藏自己的黑魔女用明亮的火光遮掩了自己偷偷窥视的眼光。
好好青年迪诺的落水是她的责任,在逃跑的时候本以为甩开追兵的她想要浪漫一回,摆出十字架的姿势闭着眼后仰往河里栽倒,心目中的王子果然来救了她。只不过之后她还是耍小性子般发了火,你哄我哄的当儿,被摆脱的追兵到了。
他们俩都自大且没有多少反追踪的经验,两人都是会魔法会反击能一个打十个加上弓弩手的小队不假..对方毕竟是一个王国,魔法追踪的手段比你只高不低。
依赖着逄丹的庇护摆脱了追兵的俩人也累得腿发颤,要不是迪诺原先被公主留意的背包里有退烧药..男青年大概挨不到现在。
在洞外观看着动静的雪兔静悄悄地靠在一边。卡佩公主有这个年纪女性的天真,也有从非无忧无虑的宫廷生活里练就的深沉。理想与现实照出了她身上复杂的两面。而就逄丹的观察而言.....
卡佩公主对迪诺的感情还待观察,目前更多地是感激,还有情愫萌发时候的犹豫。
不戴面具生活的只有迪诺一个,这种梦想派的学霸类青年大约认准了什么就会当成眼下短期地奋斗目标...这才是逄丹重点照看他的原因,在现实里屡遭挫折的学霸法师,在这里再次绝望的话,应该会梦想破灭的。
包括逄丹自己都戴着假面才有信心出来主持正义,像迪诺这样屡屡碰壁生活到绝望的人还有心灵上的纯真..这才是稀罕的物种。
“打你哦,小兔子!”大概是看得久了,卡佩注意到洞口的雪兔,所谓的岩洞不过是山间一处深度三四米的裂口,闲下来的人视野就会左右漂移,红红眼睛的小兔子成为女孩注意力的目标。
“别跑!”卡佩连忙站起来,去追逃走的野兔,后面是迪诺吃惊的声音:“等等我,先看看外面..”玩起来的女孩实际上和男孩一样疯的,和性别无关,和性格上压抑程度或许成正比。
小有小的好处,在冬季里光秃秃枝丫像生刺一样的树丛里乱窜也毫无阻挡。只是以兔子的视线位置看东西有点头晕,而人就不敢在灰色的多枝树丛里乱跑了,尤其是视颜值如生命的女性,卡莱尔·卡佩气得在一旁跳脚。
“快,快!帮我抓住那只兔兔!”和想象中刁蛮的公主一个品性,话里免不了颐指气使,就算在外界,以两人的资产来算,也是门第有别。
迪诺一边答应着,一边小声提醒:“可..可以不要这样吗?前两天你不是还告诉我不要叫你卡佩公主,叫你卡莱尔的吗?”
“可我现在想让你叫我卡佩嘛!”刚成年的公主指着越溜越远的小兔子,气得打了迪诺一下,双手朝上升起,慢慢念念有词——和数学一样,你要阐明这个魔法的原理才能使出来,说明了就是套公式解题!这就是为什么法师要和巫婆神汉一样念叨的原因。
——在精神里解题,念诵更便于集中精神,提取相关记忆。而纹章力量就是计算机解题,所以属性契合的魔法秒放。
而小公主的这一记天女散花式百火球齐放..是想烧穿整片林地。好毒辣的心性,同时逄丹也觉察对方怀疑起自己变的雪兔来..魔法之间,真的能嗅探对方是否同类的!
从湖女那儿得到的大喷泉魔法被使用出来,这招是使空气中的水分一时聚集,在半空中实现一桶水浇下来的效果..相当于巨人大妈拎着桶浇灭丛林大火一样。
雪兔在目光之外长出了翅膀..变成蝙蝠飞走之后又变成了持弓的维达尔,抹布一样的衣服散散乱乱地披在身上,鼓包的肌肉是非运动员一辈子也长不出来的量。不习惯用弓、还是断裂弓的逄丹抽出了背部的猎刀,可狩猎的纹章告诉他:不需要箭矢,不需要完整的弓,只需要一颗...猎人的心。
又是心力这种设定么?逄丹象征性地作出开弓引箭的动作,一枚光箭就这样射了出去,没有瞄准的落点在不远处的脚下。
把林子外的男女也吓了一跳。卡佩还在对着迪诺宣泄怒火,而男青年又陷入以前日常的无助中。他想辩驳,又怕惹本来身世悲惨的女孩不开心。
“你们搅扰了自然的宁静!”模仿着维达尔语气的逄丹说,真变成了外形粗糙的野蛮猎人外型语气也能模仿地惟妙惟肖。“魔法师的力量可以是改变自然,那只是舒适你目前的环境,而不是为了一时喜好..”
“你落伍啦,大叔!屙-咧不咧不咧!”拌出鬼脸的卡佩公主油盐不进地气着人,恰好逄丹也不是善于说理的人。
交流到此为止。一道箭矢从对面男女的头顶上方数米的地方穿过,看到光矢之后,才有刺耳地呼啸声。突破音速的威胁让两个慢手的法师脸色苍白。
卡佩悄悄后退了一步,借助身边人遮挡,准备着法术,茫然无措的迪诺被一只手抵在腰眼,“掩护我。”她轻声说。
下意识听从的男青年顿时信心满满地张开魔法护盾,全然不顾刚刚的力量是不是打碎护盾的同时会贯穿两个半吊子法师。
维达尔突兀消失了,原因是丛林里起了一团雾,逄丹借着雾气遁走了,洁白的雪鸮飞在空中,探视着前方的路。
希望迪诺不会再对现实失去希望吧,这个青年在一次次打击之后似乎并没有学会成长。只有对现实地无奈妥协与接受。遇到非良人怎么办?得先放过自己。
雾气的后面是蒸腾的水魔法,湖中仙女遇到了麻烦。进攻者是一对红筒帽的士兵,穿着接穗的玫红军服,手里端着火枪——1800式伯克燧发枪,1.4m的长管口,前后都可装弹,繁琐的设计降低了射速,平均3-4发每分钟。
枪管和帽檐上都有公国的徽记——一枚金杜卡特钱币..棕黑色胡子的领队大约是个都灵人,说话时候会用力拧动上唇,整齐的胡子也会随之上下起舞。
只是他口中的话一点不可爱,百人队站在后面,他抽出佩剑拄地,除了士兵之外,在烟雾袅袅之处是百十来个法师的身影,当头的那个一身华贵缀满宝石结苏的糟老头子,除了十字架和冠冕外和中世纪的教皇没有区别。
正面能看到他白色前襟上坠着无数圣剑的绘图,长长的中衣从袍子外面伸出来坠到下摆...这不仅是一件衣服了,而是附魔的防具,加上他一英尺长的黄金矩杖,整个人增幅后的魔法力量已经大于其他人的总和!
变成雪鸮的逄丹从战场后面绕过,停在最后一位线列士兵背后,逄丹照着他们的制式军服变成一张大众脸站在队末,拍拍前面人的肩膀:“嘿,我们在打谁啊?前面一片雾,什么也看不清?!”
那个眼白较多的地中海人种翻着白眼:“我是队尾最后一个!第150个士兵,151是准尉,你是哪里混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