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广袤的战斗广场上就响起了两人经久不息的争辩声。
“你……不觉得‘名字’更容易锚定一个人的位置吗?”温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声地说道。
温迪听了,顿时嘴角和眼角一齐跳动了起来。余烬那叫吵架?他每说一句话,余烬就用更大的怪叫声盖过去。
“嗯……咳咳……,和你吵这么大声,嗓子都要哑了。”温迪揉了揉自己微不可见的喉结,吟游诗人更要注重嗓子的保养。
“名字?”余烬挠了挠头,接着说道:“名字这种东西可以改啊?这种东西怎么锚定一个人?”
“哈!凑这么近干嘛?!”温迪被余烬的动作吓了一跳,他立马向后小跳一步,同余烬拉开了距离。
很温馨美好的一幕,但是余烬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快乐!因为温迪唱的诗篇是他新编的,而且还是以余烬为主角编纂的诗篇。
然后他就看见从托雷特身上下来,差点儿把头盔怼到他脸上的余烬。
温迪咳嗽一会儿,便恢复了正常。他抬起头来,看着将托雷特召回的余烬问道:
“对了,余烬。你觉得锚定一个人东西是什么?”
“那你的名字改过吗?”温迪有些期待地问道。他不相信有名字无法锚定之人。
温迪既是在歌唱余烬,也是在记录余烬。经由他记录的诗篇,即使大地之下的巨木枯死,也仍旧不改其色。
温迪听见余烬的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的就是刚刚他念的那首诗。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余烬不断在心中告诫着自己。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听别人的赞美是那么难受的事呢?
现在余烬总算明白温迪为什么这么穷了,合着他天天就这样歌颂别人啊?
什么“斩断过去的强者”、“无言可及的身躯”、“浩如烟海的意志”之类的,任谁听了都得麻上一阵。
余烬听着诗中的赞美,不禁打了个冷颤。温迪以这种颂赞般的腔调歌唱着自己,让他浑身上下都泛起的鸡皮疙瘩。
但是现在发生意外了,关于余烬的诗,即便是从他的口中颂出,却没有任何力量。
不过余烬又看了看双目紧闭,仿佛完全沉浸在诗篇之中的温迪,强忍下了自己出拳的冲动。
“哈哈,输了吧,忘了跟你说,我吵架也是一流。”
而且还是罕见的心理伤害。
温迪听了面色一僵,他有些搞不清余烬的脑回路了。这种时候不应该回答“名字”或者“自己”吗?为什么余烬的答案如此不同?
“我的名字?”余烬又开始摸下巴了,他摊了摊手,毫不在意地回答道:“我其实没有名字的,或者说以前有,但是忘了。‘余烬’这个名字,是我随便起的。”
“啊”
无论温迪怎样提高嗓门,余烬的声音总是要比他大上那么一丝丝,刚好能盖住他的声音。
“唱的挺好,下次不要唱了。”余烬对着温迪,假装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说道。
“你看看这比喻,多贴切!”
“余烬”这个名字,好像并不指向什么东西。以这个名字为主角的诗篇,没有力量,是空洞的,是和寻常吟游诗人一样的。
……
“没有名字?”
“嗯!当时什么都忘了,那还记得什么名字啊?”余烬笑了几声,好像对于过去一点儿也不纠结。
“奇特吗?我觉得还好。”
余烬想起了以前。那时,索拉尔刚刚死去,他在一堆燃尽的骨灰中,看见了抽出的绿色。
于是,他觉得自己也应该成为那堆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