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老就别跟着操心了,我们五六十岁的人了还能丢在大山里?”邢立文笑着跳下爬犁,拍拍老二的肩膀,让他把马卸了,刘卫东抱着一个鹿皮袋也下了车,回到屋子里,咣当一声,两个大黄桃罐头放在炕上,看得老太太一脸懵。
“不年不节的,买这金贵玩意干啥?”
“买回来给您老尝尝鲜的!”刘卫东扯掉帽子,头顶冒出腾腾的蒸汽,好像开了锅一样。
“净乱花钱!”老太太抱怨一句,她最关心的还是孙子的彩礼钱。
“要不是人家卫东帮忙,我看振杰连媳妇都娶不上!”邢立文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老太太听完攥着刘卫东的手,激动得眼圈都红了。
“孩子,得亏有你,要不我那孙子就得当跑腿子了,你让奶奶咋谢你……”
刘卫东反倒被老太太闹了个大红脸,他连忙说这都是我该做的,老太太冲外边招呼一声,“老二进来!”
邢立武晃着一米九的大个子走进来,老太太把眼一瞪,“卫东这份恩,你给我牢牢记住!”
“诶!”邢立武一把攥住刘卫东的手,“大侄子这份情我记一辈子,你就看着我以后咋报答就是了!”
“一家人说什么报答不报答。”刘卫东笑了笑,这家人太实在了!
“二哥,振杰的彩礼钱凑齐没?”门帘撩开,邢立彪领着两个孩子从外边进来,手里攥着一个红包,邢立武憨憨一笑,“都凑齐了,你这是干啥,咋还给我钱……”
“行了别撕吧了,就先用卫东卖熊胆的钱吧,老二你给我牢牢记住人家这份情,听着没!”
“嗯哪!”邢立武闷声闷气嗯了一声,“妈,紫貂啃罐头瓶子呢!”
卧槽!
众人齐刷刷转过头,看着炕梢那只紫貂正抱着罐头瓶子啃。
振禄和彩萱两个小家伙来的正巧,老太太让大儿媳妇把罐头起开,装在粗瓷大碗里,她自己舍不得吃,笑眯眯让给众人。
有孩子在,大人们哪舍得出脸面去吃这个?于是两大瓶罐头都便宜了两个小的。
“奶奶你尝尝,可甜了!”振禄用勺子舀起一块黄桃递到老太太嘴边,老太太咬了一口,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还是我老孙子心疼他奶,卫东你可记好了,将来有了孩子可得好好教育,别像老二家那几个牲口霸道的,小兔崽子,等振杰再来看我不抽他!”
说曹操曹操到,门开了,邢振杰从外边进来,一进门就走到父亲邢立武面前,伸出手,“爸,人家玉芬说了,今天不把彩礼交了,她就和别人家定亲了,钱你弄到没,玉芬催了好几次了……”
“滚!他吗的爱跟谁定亲跟谁定去!”
邢立武高高举起手,真想狠狠给这个不孝顺的儿子一个大嘴巴!
“老二!”关键时刻老太太咳嗽一声,制止了暴怒的二儿子,她叫过邢振杰,“振杰啊,奶奶问你你是不是打心眼里稀罕那家闺女?”
“奶奶,我……”小伙子脸一红,点了下头。
“你稀罕就行,老二,别让孩子作难。”
老太太发话了,当儿子不敢不听,从口袋里数出九十块钱递给儿子,邢振杰脸一抽抽,“爸,人家要一百彩礼……”
“你还有脸跟我说一百彩礼,你现在是参厂的正式工,一个月二十八块都花哪去了?今天要不是你奶奶和你卫东哥在这,我非呼你两大嘴巴!”
邢振杰被骂得狗血喷头,抓了钱灰溜溜跑出去,邢立武气得脸色通红,“卫东对不住了,让你看笑话了。”
“年轻人追求爱情,挺好。”刘卫东讪讪一笑,跟着和稀泥。
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一个外人,何必多嘴多舌。
大儿媳妇邢王氏坐在炕头,看着外边劈木头的众人,压低声音,“妈,卫东这孩子真不错,我先前寻思着他要是没对象,就把彩珠保给他,可这事整的,人家都要结婚了……”
“咱们家彩珠保给人家,人家不一定能相中,我看他那对象不错,是个正经过日子的。”老太太踮着脚下地,在柜子里翻箱倒柜,最后取出一个样式古朴的丝绸包裹,放在炕上。
“妈,这玩意……”
“这玩意是大太太临终前托付给我的,怕让大少爷拿去败了,让我藏起来……”手抚丝绸包裹,老太太的思绪又回到好多年前,“他是四小姐的儿子,老韩家的外甥,于情于理都该给他。”老太太一笑,“这叫物归原主。”
“卫东你进来一下,老太太要和你说说话!”邢王氏冲外边喊了一嗓子,震得屋子天棚哗啦啦直响。
“你这大嗓门!”老太太一皱眉。
刘卫东跺跺脚上的雪,掀开厚重的门帘进了屋,老太太把包裹递给他,“这是大太太也就是你太姥姥临咽气的时候托付给我的,现在我把这玩意还给你吧!”
“这是……”
刘卫东打开包裹,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夕阳余晖,他终于看清包裹里包裹的是什么!
求月票求订阅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