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颂看着张让,反而觉得轻松许多。
和世家子弟交流,反而要注意很多,凡事要留个心眼,否则被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而张让这群宦官,他们不图身前身后名,无非是钱和权,只要不是很离谱的事情,用钱就能搞定。
只要钱花到位了,让他叫你大父都行。
“张监军,最近过得很滋润嘛。”
和张让两条,士颂放下了一层伪装,至少要装作和它们一个水平的,说话仿佛老友,随意了很多。
“哎呦,公为呀,你可别嘲笑杂家了,杂家不还是靠着你们的功劳。你这几仗打得漂亮,杂家听闻圣山每每看到关于你的战报,都喜笑颜开,到时候你发达了,可别忘记杂家咯!”
确是一朝天子,一朝宦官,等到刘宏殡天了,士颂最多四十来岁,当打之年,现在打好关系,以后至少混个情分,有个落脚的地方。
“那是自然,到时候你要是方便,就到五家来住,人多反而热闹些。”
“杂家可是记住你这句话了。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你已经是屯骑司马,加封广信子爵,虽然还是在卢帅麾下,但是可以独自领兵在外作战,遇事可独断专行。”
士颂还真不知道,自己升官了,询问才知,天使早在半月前就带着圣谕到了朝歌,因为斥秋形势不明,兵荒马乱的,因此随军滞留在朝歌。
而士颂斩杀张梁等人,又立新功数个,因此后面的封赏还没下来,需要些时日。
士颂点了点头,随便恭维了几句,就讲到了今天的正题。两人关系又拉近了一些。
“张监军,我一直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让笑眯眯地说道:
“老弟,我们不必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就是,只要对大汉有益,吾自当亲自上达天听!”
士颂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老哥,其实黄巾看似势大,不过是蜉蝣之萍,毫无根基,剿灭只是迟早的事!剿灭容易,但是善后很闹。黄巾肆掠数州,千万人流离失所。
吾看在眼里,甚是心痛。况且,中原这几年大旱,百姓颗粒无收,届时这些流民回到故土,无粮无钱,何以为生?
卖儿卖女,尚未活不下去。有些地方,已经发生易子而食的事情。”
张让听完,吃惊地问道:
“老弟,不至于如此吧,不是还有当地的官员吗?”
士颂不屑地说道:
“他们,呵呵。
他们要是有用,还会有这么多黄巾乱党?
你看看,现在朝歌的粮价,已经是百铢钱一石,雒阳往年贵的时候,不过十几铢。
世家乡坤家中余量都在库房中发霉,其中要是没有他们参与,说出来谁信?”
张让沉默了片刻,问道:
“可以朝廷派粮赈灾。”
士颂更加不屑。
“朝廷还有粮食吗?这些年不是鲜卑入侵,就是羌狄叛乱,又或者是匈奴反叛,这几年就没消停过。刚安静几天,黄巾又来了,朝廷还有粮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