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公子抬头望去,眉一皱,并不认识,便问道:“什么话?”
那酒客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凑到梅大公子身边低声道:“我家将军说,糊涂油蒙了心,烂了舌头,不得好死的下作东西,还想当御使大夫,别作娘的春梦!也不想一想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没教养的野种!”
梅大公子懵了。
那酒客笑着望了望他,然后说道:“骂的就是你老子。”
梅大公子大怒,举手朝那酒客扇去:“我操你妈.”
那酒客一闪闪开,接着骂道:“你这狗娘养的。你老子为了一己私利,草菅人命,置中原百姓于水火之中,你们全家不得好死!”说完,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向后跑去。
望着青衿上的浓痰,梅大公子气急败坏地说道:“我打死你这狗东西。”说着,随手抓起一旁桌子上的酒壶,狠狠地朝那酒客掷去!
那酒客早防着,一弯腰,躲了过去。
那酒壶不偏不倚砸在了先锋营参将的头上,碎片迸溅,酒水顺着脸颊滑落,接着头上流出一缕鲜血。
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喝的醉醺醺的先锋营参将瞬间酒醒大半,慢慢地回过了头。
梅大公子的目光和他一接,立刻打了个寒颤。
这时,早就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的太和楼掌柜走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梅大公子回过神来,早已不见了那名酒客的身影,一指先锋营参将,怒道:“这狗东西辱骂朝廷官员,快把他抓起来!”
掌柜的假装一惊:“辱骂朝廷官员?大公子,您是贵客,又是小店的常客,该知道小店的情况。这位客官可是勇卫营的将军,可不能冤枉了人。”
梅大公子怔了一下,接着吼道:“那就对了。刚才就是这狗东西.”
先锋营参将开口了:“你骂谁呢!”
森冷的声音让梅大公子浑身一颤,把牙一咬,大声喝道:“怎么?敢做不敢承认!亏得你还是.”
“梅大公子!”
掌柜的一声断喝,走近先锋营参将,连忙赔笑:“这位将军,您大人大量,梅大公子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梅大人的公子,大水冲了龙王庙,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先锋营参将两眼闪着光,拿起桌子上的腰牌,一步一步向梅大公子走去。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他们的目光随着先锋营参将的脚步移动。
掌柜的睁大了眼睛。
梅大公子也睁大了眼睛望着一步一步走来的先锋营参将,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喉结动了一下,心虚地说道:“我、我爹是正三品左副都御史,你,你不能动我”
冷哼了一声,先锋营参将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梅大公子心里一松,掌柜的凑了过来,低声道:“梅大人是忠顺王爷的心腹,忠顺王爷一直与贾家不对付,您大人大量,道个歉,省得闹得两家不愉快。”
被他这么一说,梅大公子反应过来,接着有些激动了,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立刻大声喊道:“站住。”
先锋营参将没有理会他,继续朝着柜台走去。
梅大公子来劲了:“本公子让你站住装傻是吧。告诉你,今儿这事我要告到都察院和大理寺去,不仅要将你这身皮给扒了,还要让你滚回关外和贾琥一起老老实实地去放羊。”
见对方仍不理会,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还是男人吗?你们勇卫营不会都是缩头乌龟吧!呸,一群乌龟王八养的.”
话音未落,先锋营参将手中的腰牌就砸在他的脸上,血顿时喷了出来,先锋营参将眼睛都红了,大吼一声冲了过来,一脚把梅大公子踹倒,然后骑在他的身上,斗大的拳头向他脸上猛砸,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让围观的人群心头一紧,这位军爷是个狠人啊!
很快,梅大公子昏了过去,掌柜的慌忙喊道:“将军快住手!”
先锋营参将终于停手了,看着昏死过去的梅大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抬脚狠狠地踹在他的右腿上,“嗷”的一声惨叫,梅大公子疼醒了,接着又昏了过去。
场面更加安静了,京中子弟逞凶斗狠他们见得多了,就没见过这样的。
掌柜的走了过来,“这位将军快走吧。刚才有人去找巡街御史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不能落到对方的手中,否则事情就说不清了。”
顿了顿,“立刻去贾家,将事情告诉贾家的人,小店的人也会作证的。”
先锋营参将犹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掌柜的,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掌柜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