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惨叫的不是那个老头，因为他的舌头早就已经被端木香一点点挑碎了，被吓疯了的是那些李家的先天高手。

当然，如果仅仅是残忍的话是无法动摇这些李家人的，他们本身能够修炼到先天境界，这精神韧性自然也是很不错的。

可是如今配合端木香残忍行为的还有那疯狂散逸的杀气，那从天而降的恐惧！

跑了，所有的李家人都跑了，傅青苗早就已经转过身去，她害怕了，她能够看出端木香的不对劲，但却也明白端木香并没有真的失去理智，因为那股压的连月光都躲入乌云之后的杀意并没有作用在她身上。

傅青苗只是担心，担心端木香会太过纠结于曾经而出现精神问题。她不知道来龙去脉，可是能够让端木香这么恨的人，也必然有因果在。

端木香的动作还在继续，李家其余人的离去并没有影响他分毫，他开始给老头削脸了，保持着神经的敏感与清醒，一点点将脸削成骷髅，这将是一个水磨工夫，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好在，除了沙沙声，现场已经没有什么惨叫了，傅青苗只是站在端木香的身后，两人互相背对，久久无言。

良久，声音依旧，端木香似乎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傅青苗缓缓退了一步，两人的后背终于贴在了一起。

来自于那娇躯的温暖终于像是一束光照进了阴暗的夜空，端木香动作顿了一下，接着沙沙沙的声音又开始了。

只是这一次，端木香生硬的话语传入了傅青苗的耳中。

“轮回珠引发的争夺是如何疯狂，你已经看到了。如果得到轮回珠的不是我，而是沈梦儿，你猜会发生什么？”

傅青苗静静的听着，微微低头，不语。

“很可怕，很可怕的事情，有些人、有些势力，你认识的、你不认识的，他们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玩弄你。不是像刚从大型幻境中出来时那样，他们不会用钱或者拍卖般的形式来让你选择。他们不要你将轮回珠交出来，因为他们彼此之间还要平衡，还要博弈。轮回珠在谁的手上重要吗？不重要！无论是放在架子上、搁在桌子上又或者被握在一个尸体的手上都没有什么区别。”

“你知道那种恐惧吗？心惊胆颤的几日不眠不休，好不容易闭上眼休息一下，再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你母亲的头颅挂在横梁下！你崩溃的哭叫，将轮回珠发疯似的扔出去，却又被他们温柔的重新塞回到你手里，并对你说‘不能随便扔掉，你要做出选择，好好选择，这轮回珠该给谁？’……”

“你出身大家族，应该不知道吧，猫抓到老鼠的时候从来不是直接吃掉，它会将猎物玩腻了、涮够了……然后嫌弃的将你丢在路边，也许你的结局是被路过的马车碾成肉酱，又或者是被路人不耐烦的踢飞到水沟里。”

傅青苗颤抖着手向后抓去，精准的抓住了端木香的一只手，那种沙沙沙的声音略微停顿，可是很快，声音又开始了，因为端木香还有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而傅青苗也没有再去抓那只手。

“太多了，有太多人了，他们可能是十三柱家族的，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势力。他们都是要脸的，多数蒙着面，少数不蒙面的也换了装束、改了常用武器，毕竟对付一个没有先天高手的家族也用不着太认真，不是吗？”

“人太多了啊，我记不住他们的长相了，记住也没有意义，世界之大，我又不可能一个个的将他们找出来干掉，不是吗？何况他们的背后也是有主谋的吧，这一世他们又没有做，我就算说要找主谋，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前世做过，这仇啊，该怎么报啊！你该怎么追讨未曾发生的债啊？”

傅青苗抓着的那只手有点颤动，端木香这一世过得顺利，可是这份无法疏解的委屈也只能自己品尝。

“这个老头我还记得呢，也许他所代表的势力输了博弈，所以他恼羞成怒了，沈家的十几个侍女被他采补成了干尸。他还说……招娣是千百年都难遇的好资质，好炉鼎！呵呵，灾变都没有一百年，哪来的千百年啊，他大概是胡说的吧，吓唬我们的吧？”

“可是我们不敢赌啊，不敢赌啊，沈梦儿已经死了，我作为姐夫要保护小姨子啊，所以我杀了招娣……我用最后两颗牙齿咬碎了她的喉咙，因为我手里没有武器，他们不准我们拥有任何可以用做武器的东西。哪怕是指甲和牙齿……”

叮叮当，清脆的声音传来，傅青苗向着地面看去，鲜血不知何时早就已经铺满了周围，浸入了她的脚下，而巨大的金鳞大剪刀却掉落在地，原本纯正的金色中恍惚有一抹血芒在流动，是那么的奔放与疯狂，恍惚有千百万人一起在你耳边怒吼，热血的怒吼。

战！战！战！

接着诡异的波动束成线，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

傅青苗不知道那条线究竟延伸到了哪里，她本能的不想端木香去触碰那根线，所以她首先去抓了，可是……她的手却穿过了线，什么也抓不到。

“那是因果线……与你无关的因果线。呵呵，看来是我触发满足了什么条件吧，所以有什么见鬼的玩意儿在召唤我呢！”

端木香的声音传来，语气中不再冰冷，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剩下满地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