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于道荣来给我送钱了,八张兽皮,四十斤肉,还有一支金簪子。”
张三立刻追问:“既然你知道,那为什么不将他抓起来,绳之以法?”
“天刑教的老爷啊,您是真不懂怎么当官啊!”
“人家来给我送礼,我作为一个好官自然不想收,但不收不就寒了百姓的心嘛?”
“我收了人家的东西,人家也向我坦白他害死亲哥的事情了,人家这么信任你,你怎好出卖他?”
“看到那金簪子我就知道,这显然是那妇人玉珍的首饰,她怎么可能将这么贵重的东西拿出来送人,除非这事儿她也有参与。所以,我这不是纵容犯罪,我这完全是成全一对儿苦命鸳鸯啊!”
“反正于道宁已经死了。她的遗孀有亲弟弟照顾,估计还是各种照顾,他地下有知,虽然头上是绿了一些,但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妻子没人照顾啊!”
“要是我将于道荣抓起来,将案子调查清楚了,那于道宁死了,他弟弟也的死,那妇人也要死。原本只死一个人,现在就得死三个。我可是父母官,我见不得莪治下的子民死这么多啊!”
“况且,于道荣已经给我钱了,这些钱我除了给刺史一部分之外,剩下的肯定是要花出去的。我花出去的钱,还不是都让景阳县的百姓赚了?”
“你们以为我不是好官,觉得我没好好断案,殊不知,我这才是大善啊!”
县令龙政仁的一番话,将所有人都听懵了。
一些脑子没反应过来的武人,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竟然还感觉这些乱七八糟的话似乎有些合理。
张三微微点头。
“我觉得你说得对。”
县令一听,咧嘴一笑,万万没想到,这位天刑教年轻的老爷,竟然也是同道中人。
“这的确是大善之举。这样吧,来人,将这个县令剁碎了喂狗,也让景阳县的狗狗们都饱餐一顿。”
“随后去将龙县令家里的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也算是我们促进货币流通了。”
“最后将他四个小妾带走,我会好好照顾的。至于你的发妻,估计年纪也不小了,就送她上路一起陪你,也不让你黄泉路上孤单。”
“差点儿忘了,放火将县衙也烧了。尤其是县衙后面县令他们家供奉灵位的地方,一定要烧干净。这样将来重新修建县衙,百姓也能赚点儿工钱。”
“龙县令,你说我是不是大善呢?”
龙县令吓得咣咣磕头,头皮都磕出血了。
“天刑教的诸位老爷们,我错了,我错了啊!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真的!真的!”
求饶的话语伴随着咣咣的磕头声,尽显人死之前对于生命的敬畏与虔诚。
“想要活命嘛,可以。你明天就升堂,审讯于道宁一案。就说今晚有冤魂找你鸣冤,鸣冤的那个冤魂,就是于道宁。听懂了吗?”
“懂了懂了!我一定好好审!”
张三走过去,将跪在地上还在磕头的龙县令扶起来。
拿出一张纸,给龙县令擦了擦额头上的血,然后将纸塞到龙县令的手里。
“你放心,我们天刑教也不是乱杀无辜的组织。甚至你给镇武司送信说我们在这里都行。反正就是看是镇武司的鵸鵌送信快,还是我们的刀快呗?”
龙县令之前真的生出回去就搬救兵的心思。
可听到张三这话,他知道,求救的信还没送出去,自己就怕是要凉。
“来人,送龙县令回去。”
几个武人过来,将龙县令重新套进麻袋里扛走。
扛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在经过门槛时故意假装抬不动,狠狠地摔一下。
而张三看着几个武人带着龙县令远去的背影,感叹这大隋皇朝看似繁华,实际上竟然也有地方烂到这种程度。
但也不得不说,天刑教的名头,是真特么好用!
不过就在这时,张三却是注意到,月色之下,一名年轻的道士背负大剑,负手而立,正站在外面的屋顶之上,正在冷冷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