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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

第二天,生母走了,家没了,其他的都是亲人,还是一些第一次见面、根本不亲的亲人。《大宅门》里面李天意和亲生大哥成年后相认,一起去看望生母,亲情犹在,距离却很远,认知的偏差,造成情感的偏差。庄逸还想到李天意说自己是头狼,脊背发凉。人,总是不愿意剖析自己内心的劣根性,但对于“我是谁”这个问题,却又不可避免。生母那边,对于庄逸来说,全部都是“穷亲戚”,自己的出现,无异于这帮亲戚凭空中了500万,不赚钱就是亏钱,最终,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养母这边,庄逸老觉得怪怪的,感觉像失去了什么,生母不能忘,养母也不能辜负,难道自己就变成了白眼狼?如此,就演变成了生母和养母同时掉进河里,我先去救谁的问题。完全没有可比性的东西,被黑暗逻辑强拉到一起,着实让庄逸郁闷了一天,因为他现在的逻辑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林韵问庄逸,“你几岁了?难怪人们都说在父母面前,孩子永远都是孩子。你现在可是32岁啊!太幼稚了吧!还这么想。我估计12岁的孩子都不会这么纠结,因为事实已经很清楚,根本不用选择,以你平时最熟悉的姿态走过去就行。你只有一个养母,可你养母却有五个养子养女,你见过她有这么纠结、患得患失吗?你养母说过,要突破狭隘的个人经验和主观好恶,以更加开放的心态去看待世界。你养母天然教会了你’格局’两个字,你TM还在这纠结,她要是知道了,估计想抽死自己的心都有,怎么养出你这个残次品。”  庄逸“噗”的一声乐了,萦绕在心头的迷雾瞬间灰飞烟灭,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还真是那么回事,竟然被小丫头片子教育了,颜面何在。之后庄逸给刘莹莹打了个电话,一如平常,感觉好多了。电话挂断后不久,刘莹莹发了条短信,内容是:给我小心点,要是再搞出人命来,要不生下来,要不我把你打回去。庄逸自嘲的笑了,我滴个娘亲啊,能不能不这么幽默。  事情结束,剧情落幕,四个人打道回府,全程走一遍G1高速。尼扎木问大家吃什么会上瘾?大家不解。尼扎木回答瓜子和薯条。经过大家举手表决,买了八大包薯条外加50多袋赠送的番茄酱(小张反对买瓜子,因为不好洗车),一方面作为磨牙棒,另一方面避免抽烟,因为车上有女士。尼扎木去买,庄逸在车边抽烟,其他两个人坐在车上。  一曲《军中绿花》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紧接着一口熟悉的东北大碴子,庄逸转过头,惊呼“余壮壮”。  余壮壮转过头,说:“我操,庄逸啊!”  接下来,唐山大碴子和辽省大碴子展开了猛烈的PK。唐山大碴子和辽省大碴子均极具特色,冀省大碴子里面以唐山大碴子最为搞笑,能把全省人民口音带到跑偏,东北大碴子里面以辽省大碴子最富感染力,能把全国人民口音带到跑偏。  余壮壮,和庄逸、郑晓兴、王东明、魏泽楷,都是“东郎十二勇士”,当年被包围了整整八天,最后只有十二个人活下来,绝对是革命的友谊。东郎之战后,没有继续参战,而是被调到“南国利剑”,加入了特种兵大队。两人寒暄得知,余壮壮要回辽省,但余壮壮向来活得洒脱,来黑省玩了一圈,再回辽省,庄逸就把余壮壮的全部行李扔进后备箱,说:“少TM废话,痛快的给我上车。”五个人,整整坐满一车,小张、尼扎木坐前面,庄逸坐中间,右边林韵,左边余壮壮。  余壮壮问庄逸,“有美女,怎么不给介绍一下?”  庄逸赶忙说:“林韵。”  余壮壮问:“Title呢?”  庄逸使着眼色,意思是不要问了,毕竟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尴尬,还在竞聘上岗中。并且,当年东郎之战,十二个人全部讲了自己的糗事,苦中寻乐,余壮壮知道自己和林韵的旧事,万一余壮壮刹不住车,乱讲就不好了。  余壮壮说:“林韵,你知道吗?喂羊吃草,要把草吊起来,羊才好好吃。你懂得!尤其是对庄逸这种军二代+烈二代+暴发户二代,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林韵为余壮壮点了个赞,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庄逸,眼神略有挑衅,庄逸则表现的一脸无辜。  之后就变成了庄逸和余壮壮主场,他乡遇故知,两个人聊得唾沫横飞,再加上方言色彩浓重,逗得另外三个人哈哈大笑。  余壮壮说:“我有一次参加缉毒活动,歹徒拿着匕首在我面前乱挥,我就感觉脖子边上有股热流,后来才知道是血,医生说差一点就没命了。这次活动成果显著,我立了大功,军区表彰,我上台领奖,俘获了大片少女的芳心。”  庄逸说:“瞎扯,军区连蚊子都是公的,哪来的少女。”  余壮壮说:“切,隔天师长就来找我,委婉的表达了想要把闺女嫁给我的意愿。”  林韵说:“你不为五斗米折腰、毅然决然的拒绝了?”  余壮壮淡定的说:“我思考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决定去相亲。我虽然不是人民币,但是有人喜欢我,那种感觉还是挺好的,说明老子有魅力。”  庄逸说:“臭流氓。然后呢?”  余壮壮说:“我们师长的闺女长得真是太丑了,我坚持不为五斗米折腰、毅然决然的拒绝了。”  车里的另外四个人都笑翻了。  尼扎木说:“你也忒不厚道了,小心你们师长报复你。”  余壮壮说:“老子上过战场、缉过毒、立过功,到哪都是响当当的,我怕他?技多不压身,是我的,谁也夺不走。老子就是这么洒脱、这么硬气。不像庄逸似的,你说说,我和庄逸认识都八年了,抗日战争八年都胜利了,庄逸您老鼓捣了八年,到现在连个Title都没有,我也是醉了。”  庄逸反击,说:“都会讲英文了,突飞猛进了,不是勾股定理都不明白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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