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庆脸色惨白,身子一软,瘫坐在座椅上。
“不能报案,李所,这是我们公司的内部事情,你们不能随便接这个案子。”王家驹慌不择口。
“你胡说八道什么!”李国庆毫不客气地训斥着他,“我们警方接群众报案,怎么接,如何处置,都有规定,用不着你说三道四!”
王家驹也瘫坐在座椅上,使劲扯开领带,呼呼地喘着粗气。
李国庆转向刘平武,变得十分和气:“刘先生,你要报案,是你的权力。但我们的情况你也都看到了,现在是非常时期,所里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
我需要说明一下,所里会按照规定接待备案,但什么时候会出结果,无法确定。我们一时真抽不出人手来。”
他也有难处。
这件案子办到现在,他心里非常清楚了。可是这种事,属于灰色地带,擦边球。
再说了,彻查这件案子,不是派出所该干的活,得移交给分局经侦大队。但是李所要考虑,这两个南港人跟Z治处张处,到底是什么关系?
自己移交上去,会不会打了他的脸。
他目光一转,看到一脸悲愤的刘平武。
这个小伙子情绪变化得很快啊,刚刚还那么冷静,现在却如此激动。
突然想起老周跟自己说的,这小伙的心真大,不由心头一动。
老周看人的眼光,确实毒辣啊。
好,小伙子,那就看你接不接得住。
李国庆又开口了。
“我建议你们双方和解,王先生这边,代表公司,给予刘先生一定的补偿;刘先生也不再追究这件事。如何?”
王家驹马上接腔:“可以,可以,我们愿意给予一定的补偿。泰格,公司补偿你三个月薪水!不够啊,半年的薪水,两万元!够不够,不够你开个价啊!”
他微弯着腰,双手合掌,面向刘平武,绽开真诚而谄媚的笑脸。
我要你的钱干什么!公司又不是你的。
“栽赃陷害我的案子,一报你们就查。我要求查明清白的案子,报了你们也没人手去查,是不是?”
刘平武双目赤红,一字一顿地说道。
“刘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所也情绪到位了。
“无非我是普通公民,他们是港商,所以要区别对待?”刘平武声音低沉,带着嘶哑。
谁都听得出来,他在极力压制着心里的怒火和悲愤。
站在旁边的宁警官,忍不住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李所脸色一变,语气变得高亢起来。
“刘先生,你说话要有分寸!
什么区别对待?我们有区别对待吗?他们报案,我们会先问询。你报案,我们也会先问询。就算立案,也不是我们查,得移交经侦大队去查!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这案子,经侦大队现在也未必有人手去查!
这里面的破事,我们也不想管。所以,我建议的和解是最好的途径。刘先生,你也省得很多麻烦。”
刘平武爆发了。
“麻烦?我不嫌麻烦!我刘家世世代代清白做人,耕读传家。本人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现在被人无缘无故地栽赃陷害,我求一份清白,有错吗?”
“没错!绝对没错。只是我们真的一时半会没有人手查下去。”
“你们这里没人手,我去别的地方。”
“现在全国上下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哪里都没有人手!”
刘平武摇着头,无比悲愤地说道。
“那我就去买一块白布,写上沉冤待雪四个大字!满大街转!要是还没有人管我,那我TMD从鼎王大厦楼顶上跳下来。”
李所一拍桌子,大喝道:“你TMD敢威胁我!”
“我TMD就威胁你了!用自己的命威胁你!”刘平武毫不退缩地对吼道。
“李所长,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失去的只是一条性命,你失去的可是整个前程啊!”
宁警察最开始是目瞪口呆,李所这是在干什么?平日他不是这样的人啊。
听着听着,聪慧的她听出不对劲。这怎么像是在演舞台剧啊?
宁警察转头看了一眼她的师傅,老周。
他端着水杯,四平八稳地坐在座位上喝枸杞水。
宁警察心头一动,沉住了气,用心地欣赏起来,结果听到刘平武刚才那一句,突然忍不住想笑。
可是这种场合怎么能笑呢?
于是她拼命地低着头,看不清脸,后背在不停地抖动。
“砰!”李所一拍桌子,老周放回桌子上的玻璃水杯蹦了几下。
他一边往会议室门口走去,一边指着老周:“你马上打电话给经侦大队的王大头,告诉他,老子在摇人,叫他赶紧派人来!查!查个底朝天!他NN的,必须查个明明白白!”
“咣咚!”李所出去时,把会议室大门狠狠一甩,发出震天响。
老周站起身来,端着他的玻璃水杯,不紧不慢地往门口走去。
“小宁,我去摇人了,你给小刘写份报案回执。再给王先生写个立案通知,他报的案,跟小刘报的案,两案合并,一块查。”
“好勒!”宁警察欢快地答道,收起纸笔,对刘平武笑眯眯地说道:“走吧,跟我去拿报案回执。”
两人离开后,会议室里只剩下王家驹和张耀庆,就像两只丧家之犬,惶然对视。
*实际情况是如此修改时间后,电脑上的Outlook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只有删掉Outlook,重新安装后从服务器导入所有的邮件时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小说里调整了一下,请大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