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眼前男子脸色阴沉不发一言,净音缓缓将身子贴过来,用手勾过男子的下巴,抛了个媚眼。
“好人儿,今天是怎么了?你便多呆几日又有何妨?”
刀疤男子双眼看向净音,半晌方沉声道:“不行,我打刑部死囚牢逃出来已好些时日。况且京师遍布锦衣卫校尉和东厂的番子,为免夜长梦多,我得赶紧去取样东西,再尽快回南边去。”
“东西?什么东西?”
“若刑部里的人没说错的话,前任刑部牢头偷偷藏了本册子,恐怕记了些不该记的事。”
“既是本册子,咱们去抢过来不就完了?”
“抢?”男子摸了摸下巴上的刀疤,沉吟片刻,狠厉地道:“那牢头已经死去多时,我在他家那破宅子里寻过数次,还去他那小妾如今住的新宅院寻找过,依然没能找到。”
“啊?那如何是好?”
“那牢头艳福不浅,还有个貌美如花的正妻。册子应当被那贱人带走,我这几日已经得了些消息,今晚我再出去一趟,定能将那册子找回来。”
说到这儿,刀疤男子手指窗外,吩咐道:“我买好的马车已藏在后门外的小树林里,你明日便收拾东西,待我得手之后,咱们一块儿走。”
听男子提出一块儿出京,如今吃得饱穿得暖,净音倒有点舍不得,嗔了刀疤男子一眼。
“奴家费尽心思给你准备了件好东西,你今晚却急着要走?也不跟人家道谢呢。”
男子被激起好奇心,邪魅一笑,问道:“哦?什么好东西?你是知道我性子的,可不是随便什么货色就能糊弄。”
听男子说话肆无忌惮,净音翻了个白眼:“好人儿,奴家好心给你弄了个女孩儿来着,保管万无一失,明日你躲在墙后头等着便成。可是,谁知今晚你还不领情,还想抛下奴家。”
“女孩儿?”刀疤男子一愣,立时换上副笑容:“有趣有趣,看来这几日没白疼我的美人儿呢。不过话说回来,那女孩儿长得美不美?”
净音翘指一点男子的肩膀,低眉顺眼地道:“既是奴家为你选的,当然美呢,就怕你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还有啊,那可是翰林家的小姐,你别没胆子吧?”
刀疤男子一拍胸脯:“我连刑部大牢都敢闯出来,还有什么不敢的?再说了,官家小姐才有味道呢。”
净音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抬头看着身边的男子,顿了一会儿,方道:“明早你只要得了手,那女子出自官宦人家,定然不敢声张,以后岂不是由着你来?
况且咱们有这观音庵遮风挡雨,又有香客自愿奉上吃的喝的,岂不快活?要不,咱们就别出京师吧?”
男子听完,伸手将净音搂在怀中,阴鸷的双眼闪过一丝凶光。
“我以前杀人无数,你也无度牒在身,要想在京师过长久日子,实在太难。况且京师终究不如南边逍遥自在,若去了南边,咱们尽可吃香喝辣。以后你做大,那官家小姐做小,保管快活,莫不美哉?”
听眼前男子心意已决,净音楞了片刻,知道无法再改变什么,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
刀疤男子见净音似乎仍旧有点犹豫,奸笑两声。
片刻后,房中便有节奏地响起木床轻摇的“嘎吱”声,过了一会儿,声响渐渐停止。
刀疤男子起身,转头看向身后微闭着双眼的净音,声音阴柔:“我的心肝儿,待我拿回那册子,咱们便去南边……”
“……”
“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