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多时,马车来到刑部街外,拐过两个街角后,停在了一处不起眼的宅院门前。
刀疤男子吩咐净音在车内等候,便自去上前敲门。
“砰砰砰。”
敲门声突兀响起来,过了片刻,宅门打开,一名老仆探出头来,诧异地看着刀疤男子。
“不知客人有何贵干?”
刀疤男子警惕地看了眼四周,方沙哑着嗓音说道:“你家老爷若在宅中,马上领我前去拜见。若你家老爷不在,便立马请他回来。”
听刀疤男子说话似乎与自家老爷很是相熟,老仆不敢不上心,忙说道:“老爷此时正在部里当职,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若贵客有事,可留下帖子,待老爷回来后咱自会呈给老爷。”
刀疤男子哪有闲工夫与仆人墨迹,语气也带着几分不耐。
“我没多少时间,你这时快去刑部找回你家老爷,只说我庞能有万分火急之事需拜见他,他听见我的名字,自会赶回来。”
说完,刀疤男子一指门外的马车:“我在马车里等他。”
“这个?”
老仆想了半天,也想不起老爷何时与这名唤庞能的人相熟,当下有些迟疑。
刀疤男子的耐心也被消磨殆尽,阴柔的脸颊一沉,低声喝道:“老东西还不快去!若误了你家老爷的大事,拿命来抵!”
老仆被刀疤男子一吼,不觉身子轻颤,忙关上宅门,往数条街外的刑部衙门赶去。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能见到一名身穿吏员袍服的中年男子匆匆往这边赶来,身后还跟着那名老仆人。
吏员远远便瞧见马车,走到近前来,朝马车上的刀疤男子使了个眼色,便领着老仆人往宅子里走去。
刀疤男子也不吭声,只跳下马车,跟随吏员进了宅子。
宅子外墙斑驳,木门老旧发黑,可进得宅子里内,却雕梁画栋,别有一番风景。
穿过几座院门,刀疤男子与那名吏员进得一座独院。
摆手示意老仆人退下后,中年吏员匆匆领着刀疤男子进入房中,待房门关上,便急不可耐地问道:“蒙能,你怎么还敢来这儿?还用上庞能这个假名号,你真想将我全家拖累死才算甘心么?”
原来刀疤男子跟家仆说起的“庞能”是个假名,而他的真名却是蒙能。
被中年吏员急声责备,蒙能脸上的刀疤抽搐了两下,却双手抱胸,依旧不为所动。
“周都吏,你得了咱们送来的两房美妾暖被窝,每年还有二百两的纹银可以支用,这时我有事相求,你敢不帮忙?若我回去后禀明殿下,你还有好果子吃?还有银子使?”
刑部都吏总领一司吏员,虽无品级,在刑部中却是实权在握,即便在其他衙门低品级的官儿面前,有时候也能耍耍威风。
蒙能眼前的这中年吏员不是别人,正是刑部贵州清吏司都吏周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