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音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车厢里的少女,继续忍着怒气与蒙能说道:“小贱人的祖父是多年的老翰林,指不定在朝中有些门路。
而且西城各处皆有锦衣卫,也可能是来搜寻这小贱人的。要不咱们求个安稳,放她一马,咱俩也好从容脱身回南直隶去。”
冷着脸看了眼净音,蒙能对净音的话不置可否,只回过头去。
他已经从刑部都吏周民所说的话中,猜测出锦衣卫满城盘查的缘由。
但这个缘由他既未说与周民知晓,也未告诉净音。
即便净音这时已隐约猜到锦衣卫盘查的目的,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对于他这样犯下数十条人命的土匪头子来说,将关键的消息埋在心中,才是保命的根本。
扫了眼越来越近的城墙,蒙能对能成功出城的信心很足。
因为打刑部街出发以来,一路上虽数次撞见正在盘查的锦衣卫,但在询问过骑马护在头车旁的包家仆人后,锦衣卫皆规规矩矩放车队离去。
更何况净音的姿色尚不及车厢里那女子万一。这等美人儿,连惯是走南闯北的蒙能也未曾见过几回,如今天赐良机,如何可能让他在能成功混出城的情况下轻易撒手?
净音候了片刻,没听到蒙能的回应,脸上的怒气缓缓消失,又低声问道:“好人儿,奴家这时倒觉得那小贱人是个灾星,本来咱俩还能在咸宜坊里继续享乐,结果却只能匆忙出京。咱们何不放了她,行不行?”
“不行!”
回绝了净音的再三祈求,蒙能一挥马鞭,赶着马车跟上前方的车队。
端坐马车前,蒙能又补了一句:“你戴着的那串手链是哪来的?为防万一,还是藏起来的好。”
三次哀求却换来相好之人的一口回绝,净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楞怔了半晌,只得强忍住心中的后悔,愤愤地回了句:“奴家自个儿得来的,要你管?”
说完,手一松,便放下了车帘子。
“哼!”
蒙能听出净音的话有些软弱无力,幻想着出城后的美事,忍不住用鼻音轻哼了声,带着狭长刀疤的脸上已满是自得。
车厢里,许玉儿的手脚被绳索牢牢捆住,浑身不得动弹。而嘴里仍然堵着块破布团,要想呼喊绝无可能。
方才马车旁响起快速奔来的马蹄声,让她心中燃起些许希望。
可随即马蹄声擦肩而过,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让希望霎时破灭。
她已经知道自己被净音和一名刀疤男子拐出了咸宜坊,即便暂时还未发生什么,但在那名男子不经意间看过来的眼神中,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直欲将她吞下的目光。
而打醒过来后这数个时辰里,哪怕能听见马车外兵丁巡查的声音,却无人发现她被绑在马车之中。
无数次默念着王林的名字,可想象中的人儿依旧未能出现。
随着时间缓缓流过,许玉儿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原本绝美的容颜变得憔悴不堪,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将身下的干草打湿了好大一片。
这时,净音带着不安与后悔向蒙能提议,得来的却是拒绝,心中虽然恼怒,却不得不顺从蒙能的决定。
回到车厢内,见许玉儿再次默默流泪,净音更是恼火起来,一把抓过车厢内的马鞭,猛地挥鞭抽向许玉儿。
“小贱人!若非是你,咱们还能好生在庵中享乐,何至于今日便得离开京师!”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