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圣人序齿为先,自然也是他先开口。
“不知老师相召所为何事?”
道祖却仍旧不言,先自顾自的将手中经文再推导了一遍,感觉无有什么错漏,这才开口说道:
“今日召你们前来,却是有事交待你等。
昔者,我与魔祖罗睺道人在须弥山论道,定下成王败寇之约。
胜者做了这玄门道祖,败者入了歧途又开一界。
只是大道同源,他早先年虽然入了歧途,但现如今也是别开生面,立了八百旁门,勉强算得上是溯清本源。
这么一看,他也该算是有所悔悟才对,想来,却是他的机缘到了。”
灵宝圣人的诛仙剑阵就是得自魔祖,自然相对他人,他最是在意魔祖成败。
听闻此言,当即就越过元始圣人,开口询问。
“师尊此言是何意思?难不成魔祖这种天地腐瘤竟然也能成圣不成?”
元始圣人不愧是鸿钧老祖的得意门生,钦点的传道之人。
刚才他见灵宝圣人对自己不理不睬,还勉强能忍,可现如今听闻灵宝圣人居然越过自己,当众质疑鸿钧老祖言论,却是当即呵斥。
“住口!灵宝!老师在上!你怎能如此口不择言,还不住口。”
说完这些,又替灵宝圣人向鸿钧老祖请罪。
鸿钧老祖早就知道灵宝圣人心性,也不怪他。
“你等六圣入我门下,弘扬道法,自是该劝人向善,这是功德,亦是修行,我也不好多加阻拦。
可天有阴晴,月有圆缺。天之道,犹如张弦拉弓。
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馀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你等于弟子常言,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
可却是不知道,人之道,是损不足以奉有馀。
我自得道以来,只见这世间一片欣欣向荣,花团锦簇,是得道的得道,成仙的成仙。
便是我看了,也不由得感叹一句,好一番烈火烹油之势。
只是只见得道成仙的,却不见有得道的堕落,成仙的返凡。
这便是你们悟道时所领悟的天地循环之道,教授弟子时讲授的阴阳调和之理吗?
若是如此,也怪不得会有阴阳之属灭亡之祸,五行之属兴盛之机。
却是只进不去,天地何以自处?乃是世间大毒也。”
如此不轻不重的批评了几人一通,又很是突兀的轻声补了一句:
“此事是上劫之末便已成定论之事,不容更改。”
语气如此生硬,甚至带上了责难之声,看来道祖鸿钧定是对自己几人传道之事有所不满了。
这时候有个女弟子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
女娲见几位师兄弟都不开口,一时有些冷场,只得发挥自己的女性魅力,努力转圜一二,宽慰几人。
“老师所言极是。只取不出,是为大贪,非是我玄门自然之道。”
之后道祖又不轻不重的说了几句,就让六圣出了紫霄宫,往天地六极而去。
六圣一去,果真在六极之地见到六气弥漫。
这六气,一曰凶短折,二曰疾,三曰忧,四曰贫,五曰恶,六曰弱。
具被阻拦在洪荒之外,团成一团。
红红绿绿,馨香四溢。
六圣领了道祖玉符、玉节,便施起法来。
圣人法力灌注在上,玉符、玉节便射出青紫之光,光芒照在世界壁垒上,便在六极各开出一门。
那六气得了内入许可,便如同游鱼入海,飞鸟入林。
也不用六圣接引,便都自行化作无形,散入洪荒之中。
洪荒生灵,此时还活着者,只觉得灵台之上陡然之间蒙上一层迷雾。
原本清晰可见的求道之路,突然也遍布荆棘。
原先都有的感悟,好像被自己全然推翻了一般。
不少下界修士,还以为自己也不知何时感染了阴阳疫病,惊恐之下,只得不停的前往名山大川去求神拜佛,采药服丸。
可此劫乃是六圣亲引,哪里能让别人知晓。
只封了山门,交待弟子,全做不知。
…………
六圣一施法,魔祖便生出感应。
当即便在石室内,对着望舒问道:“时机已至,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接着望舒就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上的七个大洞,放出黑光来。
大洞中的血肉,带动自己的双臂,不由得掐起手诀。
头顶的黑莲符文牵引嘴唇,吐露出自己刚刚参悟的时光之秘。
“天上三奇日月星,通天透地鬼神惊。
诸神咸见低头拜,恶煞逢之走不停。
精精灵灵,身为甲兵,南斗在左,右有七星。
逆吾者死,顺吾者生!
何不神伏,何不鬼惊!
金乌玉兔听吾号令,金童玉女首领天兵。
太上台星变无停,驱邪缚魅保生灵,智慧明净心神宁,三魂永久魄不倾!
洞开!洞开!”
咒语一停,果真从望舒指尖露出一团金色雾气。
雾气落在地上就是一道小小的光门。
只是这光门极小,只巴掌大小,前头落在地上,尾巴还在望舒手中。
眼看魔祖眼神像要杀人一般,望舒不得已只得把口诀又念了两遍。
如此那光门才变得半丈多高,弯下腰勉强能让人进去。
魔祖本想要望舒将光门再变大些,可望舒却是死活不愿。
只推脱计都道人还要从光门后回来,若是变大,恐怕此门撑不得许久。
专业的事交给内行人作。
魔祖得了正经理由,也不再提这些无关紧要的要求。
当即便将弑神枪交给计都,让他透过光门,前往过去,杀了那群土鸡瓦狗,去将鸿蒙紫气带回来。
一应安排都已安排妥当,就当魔祖以为能喘口气时,却是不想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