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太阳热哄哄的照了几天,空气闷热黏糊,按照往年早该出梅了。
叶雪芳急吼吼地指挥着两个小伙去扔沙袋,却被乔韦拦了下来。
叶雪芳不解:“梅雨都过了,何必还要留下?”
乔韦苦笑一声:“还有二梅呢!”
上世,他在农业口,对特殊年份洪灾还是有些记忆的。就在不久后,为保证长江沿岸大城市的安全,许多地方不得不破堤泄洪,众多村庄和大量耕田将成为水乡泽国。
叶雪芳白了乔韦一眼,笑道:“你就知道拿姐开穷心!”
乔韦正色道:“姐,这回真没说瞎话!”
叶雪芳将信将疑,让两个小伙子将沙袋再搬过来。
张跃进有些不乐意,这不是逼大胡话么?打小就没听过二梅这个说法!
张达眼一瞪:“姐的话都不听啊,你不去我去!”
在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是谁对他好,他就把心掏给谁。
自打来留在这里,叶雪芳给他腾了个单间,买了两身衣裳,隔三差五带来一些好吃的。
这实打实的好,让张达在心里悄悄地将叶雪芳挪到了第一的位次,排在了乔韦的前面。
乔韦有些哭笑不得:“我表哥可真是实在人!”
叶雪芳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实在点好,不像某些人就是不靠谱。”
一星期之后,二梅真的来了,好在提前做了防范措施,两家工厂和几个店铺并没有受到太大损失。
这可把叶雪芳给惊呆了,不愧是省大高才生,什么都懂!
入夏以来,乔韦老是往外跑,去的最多的就是果里街,这让牧楚悦狐疑起来:“你怎么总去果里街?”
乔韦望了一眼丈母娘,急忙解释道:“那边地势低,几万件货在仓库里,不放心咧!”
牧楚悦见过叶雪芳,那是一个标致女人,当初见第一面的时候心就有一种被撕裂的感觉,隐隐作痛。
冲着女人第一敏感,她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于是驳斥道:“我看你就不是为那批货去的!”
乔韦感受到空气中不一样的味道,媳妇儿的话听在耳里,怎么听怎么别扭。
他笑着说:“要不信你去问问川子,厂子里真赶工呢?”
牧楚悦冷冷一笑:“你们一个姓,穿一条裤子,有什么好问的?”
这分明胡搅蛮缠嘛!不信任,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乔韦身体一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苏萍听出了火药味,给丈夫使了个眼色,希望他拿出老丈人的威势出来压一压场面。
牧颂今抖抖手中的报纸,挡住了自己的脸。
他从来不插手女儿女婿之间的争斗。对他来说,天天有酒喝就是最大的人生乐趣。
人生已近知天命之年,还求什么呢?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自己女婿,然后转头对女儿说道:“有话好好说,一个个吃枪药似的,就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儿?”
牧楚悦冷哼一声,谁也不搭理,哗的推开椅子,径直上楼去了。
过了片刻,只听得“砰”地一声,房门重重地被摔上了。
苏萍知道自己闺女狗脾气,这时候谁去劝谁倒霉,她可不想去触这霉头。
闺女刚才分明是话里有话,苏萍不动声色的问姑爷:“到底为啥事啊?”
“没啥事!”乔韦郁闷道。
苏萍起身端起碗筷,漫不经心说了一句:“男子汉大丈夫,气量要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