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蠃氏小心翼翼道:“好大儿,伟大的赤天真的说过这句话吗?我怎么没听过!”
“我说说过就说过!”
燧气的鼓鼓囊囊的坐在地上,这赤蠃氏真是不会看眼色!
赤蠃氏立刻露出你懂的神色,点头道:“对对对,好大儿说得对!赤天说过这话,我保证!”
嘭!
燧再也忍不住,一棒子将赤蠃氏敲晕,犹豫半晌没有丢进天地烘炉中。
天地,终于宁静了!
上古一千七百年,
一座耸入云端,黝黑巍峨的圣山徐徐破开雾霭,黝黑的大浪拍击着崖壁,响声震耳欲聋。
凰鸣氏振翅啼鸣,惊喜道:“这是赤凰圣山,是我的家园!”
他飞出大船,越过层层大浪,消失在圣人们的视野中,蠃燧氏立刻招呼大船靠岸登山。
太诡异了。
一座巍峨的圣山附近竟然没有遇到一方魔国。
赤蠃氏立刻醒来跳起,跟在燧的耳后喋喋不休:“好大儿,这赤凰圣山是赤凰氏开辟圣族的宇宙山,其高耸如三十三重天,横贯混沌山海,乃是足以比肩昆仑的原始宇宙!”
“赤凰氏亦是最强大的赤黄圣人之一,族群百万!”
说着,赤蠃氏耷拉下脑袋。
“可惜,赤凰氏葬身于那次黑暗大祭,死于饕餮魔主之手!”
“嗯!”
燧的嘴巴直抽抽,强忍住暴打君父的冲动。
怎么转世下凡后,遇到个这么喋喋不休的君父,简直和黄祖君父一模一样!
不过,黄祖君父絮叨古祖。
这位,絮叨他!
船体忽的炸开,无数的碎片在虚空形变,化作一头头肌肉峥嵘的小圣人,他们漂浮半空,微微拱手:“炼气祖师!”
“你们辛苦了,随我登山吧!”
在燧的带领下,众圣人,小圣人们陆陆续续登临赤凰圣山。
沿着山间崎岖的螺旋小路徐徐上行,一路上竟未遇到一個活物,倒是偶尔能窥见几具丧命的残损魔躯,早已风干骨化,遗传物质都崩解了。
“死去很多年了!”
赤龙氏做出评判。
这让燧生出更不好的念头。
赤蠃氏大嘴巴道:“难道,赤凰圣族都死了?!”
唰!
一头头细胞圣人们色变,战栗,抬起的手发抖,这是否意味着自己的圣山也是如此,各大圣族都被魔头们灭族了!
嘭!
一棒子袭来。
蠃燧氏扛起被敲晕的赤蠃氏歉意道:“我替他道歉,抱歉,他不会说话!”
他实在怕这位君父再说下去,会被圣人们给生吞活剥了。
燧将赤蠃氏的水拧干,将其丢进大须弥袋中储存,万万不敢让其再多说一句。
他之所以如此招恨,因其在登临原始宇宙寻宝前,曾缴获一方小世界,将赤蠃小圣人派遣到昆仑邀功,故而没有灭族之忧!
“无妨无妨!”
赤黄圣人们表面笑嘻嘻。
一路上则沉默再无一人开口,浪花在脚下如擂鼓,赤凰圣山死寂无声。
数日之后,
他们终于攀登至赤凰圣山的山巅。
赤黄圣人们拥簇在一起,细胞紧紧的拥挤着,牵着手,咬着牙,仰起头,害怕泪会流下。
赤凰圣山的中心,那座巍峨的道场残破不全,被斩裂撕碎,用蛋白质矗立的四方圣柱消弭无踪。
清冷的雨滴晕染开,空气忽的冷了几分。
凰鸣氏跪倒在道场前,歪着头,狼藉如死去半晌的鸡。
赤龙氏踏步上前,摁住凰鸣氏的肩头,安慰道:“我们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身为炼气圣人的你,万万不要想不开啊!”
声音将凰鸣氏唤醒。
他掀开脑后的纤毛,细细感应一番,悲戚大哭。
“我的祖,我的族!灭了,都灭了!”
“我恨!”
“我发誓,此生与魔头势不两立,不是魔死便是莪死!”
他发着狂,俨然有坠入魔道的倾向,强烈的情绪几乎让他基因突变,坠入魔道。
燧一瞧不好,立刻上前摁住他的头顶,镇住大道螺旋。
“凰鸣氏!醒来!”
这一次,他甚至调动一分赤天之力。
咔嚓!
赤红的闪电劈开暮霭,苍劲的雷音滚滚而来。
这恐怖的光亮和爆鸣瞬间将凰鸣氏从基因突变的边缘拉了回来。
没有人比燧比赤天子更懂魔道,因为魔道就是他创造的,创造魔道死于魔道,一旦成魔,回头无路。
赤天子缔造太古,缔造魔道,他因魔道而死,太古也因魔道而亡。
这是赤天子此生最后悔之事!
诸天万界,能够驾驭魔道而非被魔道过掌控者,唯有赤天子一人尔。
须臾,
凰鸣氏被震得浑身炸毛,却也清醒,对着炼气祖师一拜,便凄厉的坐在破碎道场间啼鸣,拍着胸脯,似在奏响哀乐。
唳!唳唳!唳唳唳唳唳!
其余的赤黄圣人们心有感触,也纷纷走出几步,凄厉哀伤的伴奏,高歌,吟唱自太古传下的歌谣,缅怀那逝去的圣人。
“古祖开天地!黄祖孕众生!”
“赤祖曾在混沌禁区中,七进那个七出哩!”
……
声声哀怨,道道入耳。
除了燧嘴角抽搐,其余圣人皆泣涕不止,赤天子暗恨,谁把我七进七出的功绩写进了太古歌谣中?个灵母的!
然而,就在众人哀悼时,赤凰圣山内部竟也诡异的响起歌谣声,吓得圣人们捂住嘴,倒退两步。
凰鸣氏哆嗦又惊恐,感觉脚下在震,疯狂的震。
“怎么回事?”
山活了不成!
哐当!哐当!哐当——
赤凰圣山中同时响起亿万道开门声,那柱状如脊骨的山的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忽的打开一道道碳酸钙结晶的门扉,里面小心翼翼的踏出一头头赤凰小圣人。
它们谨慎的探出鞭毛,弯游弯游的感应。
而后,
那彷如脊骨不周山体裂缝中,飞出铺天盖地带翅的细胞人,扑到山顶上,扑到诸圣人的怀里哇哇大哭。
“呜呜呜~”
蠃燧氏呆滞的抱住怀中上千个哭泣的崽子,一时失声。
它们将山掏空了,藏在山中?